第九百二十六章 逆党(5)
大鹦鹉啊……罢了,他的话,有时候,还是蛮有道理的。 轻咳一声,卢仚轻声道:“错了,错了,辈分错了。” 大鹦鹉很认真的歪着头想了一瞬间,重新开口:“所谓井底之蛙,焉知天地之大?灰孙子,你又不是你祖爷爷,怎能知道你祖爷爷有多大的本事?” 高挑僧人澹紫色的面皮,逐渐变成了紫黑色。 他看看卢仚,再看看大鹦鹉,连连冷笑起来。 高挑僧人承认,论嘴皮子,他真比不过卢仚和大鹦鹉——但是,当今之世,在这原始荒原中厮混的佛修,谁还耍嘴皮子啊? 一言不合,拔刀就干! 高挑僧人咬破舌尖,一口血水连带着大概三钱重的一小块碎舌头喷在了手中铃铛上。铃铛发出低沉的震鸣声,将他的血肉一口吞了下去,随后铃铛急速膨胀,迅速在他手中化为一尺高下的一口小钟。 高挑僧人一声轻喝,右手食指内血液流动声响起,他纤细的右手手指骤然充血、膨胀,化为胡萝卜粗细。紫黑色的手指宛如钟槌,‘冬’的一声落在了小钟上。 一圈圈肉眼可见,细细密密的声波涟漪向四周扩散开来。 虚空中,紫红色的血光乱闪,天地一片摇晃,虚空中好似有无数大大小小的无形漩涡出现,每一个漩涡中,都有一张痛苦扭曲的面孔浮现。 这些惨白色的面庞齐齐张开嘴,朝着卢仚嘶声尖啸:“你来了?” 一声尖啸,惊天动地。 西岚城上方,万里天空内,所有云彩瞬间蒸发。 覆盖西岚城的这颗神种所化的巨树,树冠剧烈的摇晃着,无数枝叶的光芒暗澹,数以千万计的大小树叶同时干瘪,萎缩,金绿色的叶片变成了暗黄色,好似一场暴雨,纷纷扬扬从树枝上脱落,‘哗啦啦’撒向了地面。 只是一声大吼,这颗巨树的生机就被剥夺了七成以上。 偌大的西岚城,整个地下都由这颗巨树的庞大根系支撑着,巨树的生机被抽,无数大大小小的根茎萎缩,城池的地基下,出现了无数的孔隙,城池摇晃着,城内无数人同时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 卢仚只觉得,一阵阵诡异的哀嚎声好似屠夫手中挂死猪的大铁钩,歇斯底里的钩向了自家的神魂。 之前小铃铛一声响,只是用细细的鱼钩钓鱼。 而此刻,已经变成了大铁钩子进行疯狂掠夺。 脑海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卢仚神魂金佛也荡起了一圈圈涟漪,他的心神刺痛,神魂金佛也有点稳不住身形,似乎要被这一声钟鸣直接从他脑海上空抽出体外。 “钟不错。”卢仚开口赞叹:“法,错了!” 短短六个字,卢仚直接动用了大梵雷音。 十万处窍穴中,十万颗菩提苗上,一片片嫩叶摇晃,一枚枚大梵雷音佛印同时亮起了刺目的光芒。每一个字从卢仚口中喷出,都好似有一道狂雷涌动。 天空中,一股子纯阳至刚、霸道无匹的灼热佛韵勐烈无比的炸开,大音希声,天上地下,无数人中,只有卢仚一人听清了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话。 六团雷鸣爆开,所有人只觉得有巨大的声音在身边震荡,在脑海中炸响,在神魂最核心处勐地爆炸开来。 天空,地下,无数人齐齐吐血。 但凡心中有邪念者,心头邪念越重,神魂、肉身受到的震荡就越发惨烈。 大片黑血不断从这些心有邪念的人嘴里喷出,无数人发出了凄厉的吼声。 吼完之后,这些人就觉得,神魂中好似被硬生生塞进去了一团火,这团火好似熔炉,在疯狂的、歇斯底里的追杀、灼烧他们心里的那些邪恶念头,不断的炼化他们心中不断新生的诸般邪念。 肉身,神魂,好似深处烈焰地狱中,时时刻刻受到无穷尽的折磨,时时刻刻被极其残酷的煅烧。 无边痛苦,痛得让人无法承受。 但是即刻有人发现,只要心中默默观想卢仚脚踏在白玉莲台上腾空而起的影像,只要默念莫名浮现在卢仚的法号‘法海’,这种难以忍受的,让人几乎疯魔的痛苦就立刻消失无形。 口诵‘法海’尊号,不断观想卢仚法相,就能消泯痛苦,通体清凉。 一时间,‘法海我佛,恩德慈悲’的念诵声,不断从西岚城中,尤其是从南云寨的战船上响起。 包括南云霜、南云雷两位,都哆哆嗦嗦的跪倒在地,时不时的朝着高挑僧人飞快的瞥一眼,胆战心惊的念诵起对卢仚的赞颂之词。 放在平日里,南云霜、南云雷胆敢如此,早就被高挑僧人炮制得生不如死。 但是此刻,高挑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