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
安因子无声地躁动起来。 从湖畔回到卧室,以她的步伐,大概需要十分钟。以他的步伐,仅需五分钟。穿过幽暗的楼道,婆娑的树影透过落地窗洒落在他们身上,“砰”得一声闷响,他用后背推开了门,雕花的双开门自动闭合。 “砰——” 她的视线被紧闭的门阻断,“哗哗哗——” 一阵水流声拽回她飘忽的思绪,她恍然发觉自己正坐在浴缸上,他蹲在一旁,轻轻取下了腕间的手表,将手伸进水流下,耐心而细致地试水温。 “泡个澡吧,别着凉。” 水流冲走了她脚上的沙子,以及两片枯叶,转眼卷入下水道消失不见。 她弯身关上水龙头,“我今天回公寓。” 一片静谧,她垂眸望着他的侧脸,他仍旧半跪在地,没有抬头,也没有抬眼。 豆大的泪珠滚落在他的手背上,他抬手捧住了她的脸,她轻叹一声,索性将脸枕在了他的手心上,热泪顺着他的指缝与骨节处不断淌落。 “宋千仰,那我的眼神呢,难道这么多年,你真的看不明白吗?” 他轻轻替她拭泪,指尖最终停留在她轻颤的唇角。 就在脑中那根弦即将崩断的时候,宋千仰抽回手来,正要直起发麻的双腿,她忽然揪住了他的领带,深深地低下了头…… 那是她第一次吻他。 也是唯一一次。 她想起来了,好像就是9月24日,那时,他似乎已经接到了要上前线的消息。 是生怕自己回不来吗? 如果早知那是最后一面…… 宋笙缓缓吐出一口气,竭力保持着镇定,“在我刚刚的讲述中,宋千仰,一直都是我的大哥。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一直爱着我的?”他的动作微微一顿,呼吸缓缓凝滞。 他微垂着眼眸,没有抬头。 她紧紧凝视着他,灼热的目光似要将他穿透。许久,他才拾起滑落的睡衣,重新挂在她的肩头,轻颤的指尖捏着领口,因为她实在太瘦了,他若放手又会滑落下去。 “他是你大哥,自然不会对你做这种事,但我不一样。”他这才抬起头来,低声地说,“下次,你再这样扑上来,我是不会手软的。听懂了吗?” 他缓缓伸直了弯曲的双腿,将退路留给了她。 她跌坐在一旁,大脑嗡嗡作响。 他起身轻轻整理着衣襟,“如今这个世道,不仅是玫瑰会吸引变态。你跟你哥,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他转身要走,倚靠在墙角的人似是轻轻地笑了。 “那你是变态吗?” 她的视线停留在空中,茫然中又似有几分坚定,“外面的变态我见得多了,你能活到现在,也是一个奇迹,你知道吗?” “今晚来找我,你试试就知道了。” “砰”得一声,男人摔门而去。她望着紧闭的大门,掩面痛哭,可哭着哭着,又咯咯地笑了。 她想起来了,那一次是如何将他激怒的。 她问:“你是真喜欢男人吗?难道说,这么多年,你一直深爱的人,是孝闻那小子?” 宋笙像忽然想起一个笑话,趴在地上咯咯笑了许久。笑着笑着,忽然又哭了,索性缩在墙角放声哭了个痛快。 当天下午,她的评估就下来了。 文件上,只有短短的三句话: 身份:幸存者(未变异)。 性格:外柔内刚。 最后一句话是:正式加入新约,三等公民,职业待定。文件的右下角,有着指挥官的亲笔签名:祁呈。 来送文件的是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戴着眼镜的女职员,“你现在自由了,可以离开隔离区,正式入城了。” 宋笙睡眼惺忪接过文件扫了一眼,揉了揉红肿的眼睛问道:“这个职业待定,是什么意思,是只能等分配吗?” “你也可以主动去找,不过留给三等公民的工种并不多,大多就是清洁工,还有锅炉房这类的,就是专门负责烧枯石的工人。” “枯石?” “就是维持整个基地运转的核心能源,对了,我可以悄悄给你透个底。下个月,指挥部下面的游戏策划部会上线全息游戏,你也可以准备好简历去应聘玩家,不过,只有二等公民才有资格。” “那怎么才能升二等呢?” “当然是攒功了。” “指挥官,是几等?” 女职员竖起一根手指头,生怕她不理解指挥官几个字究竟意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