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颗太阳

的身体好像就在这短短一日间变得更瘦了，侧腹有一种几近虚幻的空荡感，骨节抵着我的掌心，几乎是尖锐的，让我想起在校园里瘦骨嶙峋，她偶尔会去喂的，让她发生了车祸的野猫。

“别害怕，”我对她说，“嘘，吸气、呼气，听我说，我在这里，你看到我了，我回来了，我就在你的身边，凪。”

她的眼睛摇晃着，在我一再地安抚下，瞳孔慢慢收拢，仿佛终于穿过雾气，看到了，看清了我的脸那样，她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她的手指向上伸来，用力到几乎是挖进了我面侧的皮肉，好像是抓住救命稻草那般，紧紧捧住我的头颅，喊我：“学姐。”

“我在这里，”我告诉她，哪怕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失去了几乎全部内脏还能或者，哪怕我不知道她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但她在我面前，这样哭泣着，这样一碰就碎，我就无法不告诉她这些，“我在这里，凪，不要害怕。”

凪把自己埋在我的怀里，她湿润的面颊贴在我的脖颈侧面，她的身体几乎没有力量，她闻起来是眼泪和血的味道，我抱住她，一遍遍回应她的呼唤。

“我差一点就再也无法见到学姐了，明明和学姐约定好了要走上新的生活……现在我走上另外一道，另外一种新的生活。”

“那会让你难过吗？”

“不会……能够见到学姐，能够拥有力量，这是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从未想过的事。”

“那么，不要为此害怕了，”我说，“无论发生了什么，现在你都在这里。还活着，可以和我说话，我会照顾你的。”

模仿着她的动作，我同样捧起她的脸，并低下头，直到她仅剩的那只眼内能清晰印出我的面庞：“看清我了吗？”

“……嗯。”

“我就在你身边。不要道歉，不要害怕，我会处理好其他事的。我会让你变好，恢复健康，免于麻烦。凪只要依照自己的想法和选择来生活就好了。”

她仰着头，看着我，眼睛好像有一瞬间的迷蒙，她的声音因长时间的哭泣而沙哑，面容稚嫩而疲惫，她侧过头，蹭了蹭我的掌心，一如既往地点头：“嗯。我听学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