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手
,坑洼的桌面摆着几碗饭菜,正对面的墙上壁龛里一侧供奉着财神爷,中间是天地君亲师的牌位。 江越清手端着牌位,规规矩矩跪拜,就如父亲在世时那样,然后才将父亲的牌位放到壁龛之上。 “哎——” 杨盼财想说,老爷不准江远的牌位放在壁龛之上,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反正待会儿把责任推到江越清身上就行。 免得惹是生非。 江越清出门把地上的碗装进布包里,踏着星光转身。 路途似乎没有之前那般漆黑,她心情也好了很多,回到木屋后还梦到父亲。父亲说让她少累一点,好好照顾自己。她刚想像小时候受委屈时扑进父亲怀里大哭一通之际,父亲的身影却像雾似的散开了,她穿过雾,然后转身,眼里流露出稚子的懵懂和疑惑。 还未来得及嚎啕大哭,她就醒了,枕头上全是泪痕。紧接着,光透过缝隙照了进来。她起床打开门,发现已快要到辰时。 接连几天,江越清都忙碌着,把先前砍来的柴火用来烧制木炭,又把剩下的铁条放入炉膛中,再取出来反复捶打成型。 路过的人惊讶,问她怎的如此早就开工,江越清说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打打铁。 三天不做手生,这是手艺人最害怕的事情。毕竟就是靠这个吃饭的,若是吃饭的家伙什儿都陌生,那这碗饭大抵是吃不成了。 等到初七那天,江越清正式开工,买来一挂鞭炮放了,劈里啪啦的声音寓意生意红火、财源广进。 果然,没过两天,就又接到好几单预定发簪。 材料已经用完,她要去西街采购。临走反复确认门是否锁好,自从上次偷煤的事件后,她便格外注意,并且找来锁匠给木门新换了锁。 何况现在,木屋里可不只有煤炭,还有自己的血汗钱和租金。 若要是弄丢了,那父亲的铁匠铺可就要折在自己手中,将来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父亲呢。 江越清背上背篼,把钥匙贴身放,这才出发去西街。 年后的第一场集甚是热闹,加上天气回温,街道上全是人。 江越清被挤出街道,往边上摊贩的小摊子撞去,差点把人家摊子都掀了,好在自己俩手指紧紧抵在摊子的木板之上,才化险为夷。 “好险!” 江越清长舒一气,拍着胸脯抚慰心惊胆战的自己。 因为刚才的事,她有了经验,尽量不让自己走在最边上,往人群中间去,反正到时候大不了摔一跤,也总比掀了人摊子强。 她可没有没有钱赔! 这样一想,江越清瞬时挺胸抬头,周围的人见状,又因她背着背篼,挤不过,遂主动隔她远远的。 一路走下来,江越清顺顺利利。 “馒头,刚出笼的馒头。” “烤鸡,香喷喷的烤鸡,看一看瞧一瞧啊。” “豆腐~刚出锅的豆腐~” “冰糖葫芦嘞——” 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各种食物的香味弥漫在空中,刺激着江越清的鼻腔。 她使劲儿嗅了嗅,肚子咕咕叫起来,看了一圈吃的,最终还是选择了馒头。 “老板,来俩馒头。” “好嘞您,共六文。” 好贵。 江越清在心底说,后忍痛买下。 果然接近京都就不一样,连物价都比其他地方高。 大燕国京都与青州城接壤,但江越清所住的南街在最尾端,因此不及西街繁华。西街是青州城最大的商业街,距离南街也远,来回一趟,差不多就是一天的路程。 江越清颇为肉疼地拿着雪白的馒头啃了一口,她倒要看看这馒头到底是什么做的,怎的这般贵,一个比南街贵了一文。 然而馒头还没送进嘴里,迎面就跑来个衣衫褴褛的半大小孩,与江越清撞了个满怀。 “对,对不起。”蓬头垢面的半大小孩连连道歉,仿佛后面有什么在追他似的,又跑了。 江越清看着雪白的馒头就这样掉在地上滚了一圈,沾上灰尘,心疼极了,但下一秒馒头就被流浪的狗叼走。 六文钱,就这样没了! 江越清十分沮丧,但又只能无奈叹息,随后又接着往前走。 可一摸身上,才发现钱袋子不见了! 刚才的小孩! 江越清猛地转身,朝那孩子的飞奔的背影大喊:“站住!” 对方被她这嗓子一吼,更加快了速度,眨眼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