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农奴把歌唱(七)
为己?” “听起来,你不信人心。”他低头,将散落的棋子捡回棋奁。 “但你似乎有所不同。”扶牙两手相交,下巴置于其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起初她就在想,什么样的人会不计代价地要求另一个人永远留在他身边? “不管什么样的原因,你选我做盟友,我定不会让你后悔。”扶牙看向他仍在流血的手,自袖口掏出一张手绢,去到他面前,下蹲,按压住伤处。 平时没仔细看,不知道他这双手竟生得好看极了,指节干净,骨肉匀称,竹节般修长,看得扶牙暗自苦恼,这双手若因此留疤,她罪过就大了。 “你可知我因何选你?”稍凉的微风掠过檐角,公良伒的声线冷若寒冰,像是行刑官对死囚犯的审判,扶牙动作僵硬,不敢抬头。 “你说你知道我,但似乎了解不深。”公良伒俯下身子,两指抬起她的下颌,迫她与他对视。 “毋悢城中之人,人人视我为恶鬼,你真以为你做的选择,就是对的吗?”话毕,他将唇角朝两边拉开。 经他提醒,扶牙灵光一现:“所以你那日到底为何会满身狼狈地躺在那条巷子里?” “终于想到了。”他眼帘扇动,邪气钻入骨髓,似乎下一刻就会幻化成白骨。 “你是我那日,试的最后一个人。” “若我没有救你,会怎么样?”扶牙屏息,凝望他。 “你不会有机会问出这个问题。”他轻笑,手指滑落在她颈间。 昨日那番他徒手拧下他人脑袋的场景,在扶牙脑海一闪而过。 她惊呼一声,向后一退,自己把自己绊倒,跌坐在地上。 “你害怕了?”他紧追而来,近距离观看她的表情,脸上的戏谑与凶残,在扶牙眼中放大十倍。 他附耳过来,嗓音轻柔魅魂:“可惜,来不及了。” “我的确后怕,但不是怕你。”她撑地站起,扯住他的衣袖。 公良伒心满意足,正欲离开,忽闻她开口,饶有兴趣地回头:“那是?” “因为我当时差一点,就放弃救你了。”差一点,她就丢了性命。 他一脸漠然,不以为意:“是吗,那你的运气可真好。” “不是运气,是你值得。”她说出真相。 公良伒心领神会,慢慢凑近:“是这张脸,还是这副身躯?” 扶牙眸光涌动,半响说不出话,这两样都是极品中的极品,二择其一,实是难为人。 “看来都是了。”他再次意会,满脸笑意:“想要吗?我都可以给你。” “什…什么意思?”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避而不答,偏头看她:“今晚在沂水小院,等我。” 直到他走远,扶牙才想起来开口:“不,不是。” 他这句话有很大歧义,扶牙觉得不能坐以待毙,沿着他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芃羽不知是从哪里出来的,稳当地拦住她,她竟一直未走:“出来够久了,该回去了。” 扶牙无法拒绝,准确来说是不敢拒绝,芃羽不愧是公良伒的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简直是得了他的真传。 回去的路上,扶牙问起:“昨日我回来时,你有没有看见我手里的东西?” 昨日她昏迷之后,衣物是芃羽帮她换的,她是最有可能接触那件东西的人。 芃羽看她一眼,继而摇头:“没有。” 那便只剩一个可能了。 晚上公良伒来时,扶牙还未卸妆,捧着书筒在榻前翻阅,芃羽关上门出去没多久,他就来了。 不知是推门、翻窗,还是走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密道,等他近在咫尺,温和的呼吸打在耳后,扶牙才意识到他来了,她一个激灵,转身站起:“你真的来了。” 他穿了件孔雀绿云锦扣纹常服,手里提盏青玉紫竹灯,打眼一瞧去,就像偷下凡间的神祇。 “既然说了就要做到,不是吗?”他转身出去,昏暗的灯光勾勒出他模糊的身形,声音别有深这,提醒扶牙似的。 扶牙搭件披风,追着他出去,他跨出屋门,朝廊台下那间无人居住、却常年上锁的厢房走去,为能让她离得近些,他刻意放缓脚步。 许是夜里太冷,扶牙每走几步,呼吸就加重一分,此情此景给她一种错觉,仿佛公良伒是阴间的勾魂使,脚下的路通往地府,而她是枉死的鬼。 为打破幻想,扶牙以为她该说点什么:“你昨日有没有看见我手里的东西?” 公良伒没回她,拂去门锁上的蜘蛛网,将它轻轻往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