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又起

叹了口气，“大少爷的性子您还不知道吗？疯了，然后死了啊……少爷他怎么经得起流放的苦楚呢，从天上掉到地下，可比从地上到了天上再掉下去痛苦得多啊。”

“都怪我，我应该去看看他们的……”

谢九珠用袖子擦掉了眼泪，心里还是很难过。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

“娘……舅舅他不是您的弟弟吗？您为何叫他阿兄？”

季莲实意识到了不对，没记错的话，母亲比舅舅年长三岁，怎么会是阿兄呢。

“难道那日在祭坛上您说的都是真的？”

“我……我……”

瞒了这么久也没有意义了，谢九珠决定好好的告诉季莲实当初的真相。

她闭上眼睛长长的舒出一口气，篝火里的木柴烧得噼里啪啦的。

“我……的确不是你的母亲。”谢九珠睁开眼睛，郑重的看着季莲实，“你应该叫我姨母，我是谢家的九姑娘谢九珠，而你的母亲谢丹朱是我的姐姐。”

“那，那我娘呢，我亲生母亲呢？”

季莲实带着哭腔颤抖着，这时她才发现自己从小待在晋阳祖母身边并不是因为祖母舍不得她，而是因为一场阴谋。

“你替换了她？”

姨母谢九珠的事情，季莲实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从小祖母就时常抱着她给她讲故事，其中就有关于这位姨母的故事。

祖母时常感叹她是个既好命又不幸的女子。

谢家也是受她夫家的牵连而没了的。

“可惜她自己也和夫家一起死在了那场大火中……”

季莲实自己开始拼凑起真相来了，一个应该死于大火的人还好端端活着，还站在自己眼前。

原因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所以你们杀了她！杀了我的亲生母亲！”

“不是的不是的！”

谢九珠想要解释清楚，告诉莲实，真相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的，我亲生母亲死了，而你却站在我面前这就是我看到的。难道不是你杀了她，取而代之吗？”

“我没有！是——”谢九珠突然停住了，她该怎么说，怎么去告诉季莲实，是她的父亲杀死了她的亲生母亲。

“你怎么不说了，你说啊！我真傻，我……怪不得爹爹要杀你，原来你们都不是好人，你对我那么好也是因为心虚吧！”

“不是的不是的！我怎么会杀死阿姐呢，是……是我知道的时候，她就已经去世了，我没办法，我本来都逃出去了，是季瑛他用腹中胎儿威胁我，我才不得不跟着他回到季家的。”

谢九珠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但她下意识的舍去了对自己不利的一面。

“那我娘呢，她是怎么死的！难道就这么巧，你活着，她却死了。就在你逃命的时候！”

“你娘她，她是难产。”

谢九珠实在没办法了，她编了个谎话，“你娘她是难产而死的，阿姐她自幼患有心疾，所以难产了。”

季莲实看着谢九珠似乎不大相信她，她看向顾绮，“我娘……真有心疾？”

但她从谢九珠那里得到的偏爱却是真的，她也想要去相信对方的话。

顾绮点头，“没错，七姑娘是有心疾的，记得当初选秀的时候，老太爷本想让七姑娘进宫的，只可惜她有心疾。九姑娘被你父亲带回去的时候我也在呢，也许是为了保她一命吧。记得当时我还因为不同意，所以被表少爷给痛打了一顿呢。”

他也说谎了，顾绮没有告诉季莲实，当年若不是她父亲作怪。谢九珠本不会陷入如今这副局面的，但往事已去，多说也于事无补了。

“真……真的吗？”

季莲实还是有些不相信，但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能将信将疑的认了。

她抹了抹眼泪，又看了看谢九珠，突然之间她就成了父母双亡的孤儿了，得知真相后，季莲实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对母亲了，应该是姨母了。

别扭的躲到一边后，无论谢九珠怎么唤她，季莲实都低垂着头默默抽泣，谁也不搭理。

谢九珠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等过些时日应该就好了。

她转而问顾绮，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顾泉这些天都去哪儿了，为什么别人都谣传他失踪了。

“都怪我这把老骨头，是我拖累了他。”顾绮锤了锤自己的腿，那里的伤到如今还会隐隐作痛。

“我知道，你把顾泉当做客奴了。但，他不是客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