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活着!
谢九珠的心情犹如这萧瑟的夜风,满是忧愁。 她成婚已三年有余,至今却没有喜讯。 即使是一向不爱过问世事的袁二夫人也终于开口抱怨了,更何况东宫的太子妃。 她也时常敲打谢九珠,是否该早些为袁家开枝散叶,全然忘记了自己当初求子的艰难。 谢九珠也很无奈,她心中总是惶惶不安,如何能有身孕。 而太子妃三年前生下了长子,当日便被陛下封为太孙,此举惹得皇后大怒。 皇帝宠爱太孙却对太子更加严苛了,太子妃既高兴又惶恐,她明显感受到了丈夫的冷淡。 难道父子之争又要再度重演? 她一边维持着东宫的平衡,防备着皇后的算计,另一边又不断的敲打着弟媳谢九珠。 皇后怎么对她,她便怎么对谢九珠。 直到这日,她又诊出了喜脉。 谢九珠终于逃过了一劫。 从东宫出来上了马车后,谢九珠捶打着自己的双腿,几乎没有感觉了只剩下麻木。 桂叶心疼她,“太子妃娘娘也太苛刻了,她自己也是五六年后才有身孕的,怎么到了您身上就不能设身处地的想想呢,这种事怎么急得来。” 桂叶两年前也嫁人了,嫁给了袁家的一个管事,做了管事娘子。 她梳着妇人头瞧着更加干练了。 “这种事怎么可能设身处地,她姓袁又不姓谢。” 其实谢家也早就着急了,私底下叫人悄悄送了许多方子来。 但有什么用呢,谢九珠的肚子已然没有动静,就好像谢兰庭又没能考中举人。 “对了,阿兄这次又没能中榜?” 桂叶摇了摇头,“老家那边来的人说,大少爷这回比前几次还要拼命,可就是……” 听说谢家如今已经把希望放在了几个小的身上,尤其是谢鹏举, 那孩子几乎是过目不忘,如今就连谢老夫人一看到他都笑得合不拢嘴呢。 “听说二老爷打算把四少爷的姨娘扶正呢。” 谢九珠说:“那祖父怎么说。” 记得祖父对这些一向管得极严的,就像他那么喜欢白老姨娘,也不曾越过祖母。 “还能怎么说呢,二老爷又不曾续弦,何况那是四少爷的生母,毕竟母以子贵嘛。” 是啊,母以子贵。 谢九珠捂着平平的肚子,心不在焉的直视前方。 这些道理她当然明白了,但光明白又有什么用呢。 一直到太子妃怀孕四个月后,谢九珠才终于等到了丈夫回来。 不知太子又派他去了何地。 总是悄悄的来去,不敢叫人知道。 谢九珠疑心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可袁师禹不开口,她也不便问。 夜里,躺在床上。 夫妻二人相对无言,谢九珠不知该该说些什么。 她看着头顶百子千孙的织金锦花帐子,心里尤其不是滋味儿。 黑暗中,一双温热的大手环住了她。 有些时候不必说,也能明白彼此的心情。 但一直到了六月上旬,谢九珠始终没有好消息,整日愁眉不展不见开心颜。 袁师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今年七夕正逢太后六十千秋,皇帝特许各路藩王进京贺寿。 “灯会?七夕怎么会有灯会呢,这几日谁家不是在院中乞巧,我未曾听说过有什么灯会。” 为了避开太后的寿宴,京中许多人家都提前过起了女儿节。 袁家也是如此,一向沉默寡言的袁锦萝罕见的露出了符合她年龄的童真。 早早拉着谢九珠一起用凤仙花染了指甲,准备好了贡品香案在庭院中,准备夜里向织女求得一双巧手。 这个孩子甚至准备了两只香匣,分别装了两只蜘蛛在里头结网。 说是一个留给自己,另一个给嫂嫂谢九珠。 “是福王的主意,他一向点子多又得太后宠爱。说是要与民同乐,便请示陛下后在玄石寺一带办了灯会为太后祈福。” 祈福只是名头,福王单纯是好玩儿。 太后当然也看得明白,但她宠爱福王不舍他小小年纪就离京就藩,总是对他格外溺爱。 就连他在封地时那些胡闹行径都一概不管。 “想来很是热闹了。” 袁师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