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闷

天上的月亮还是那样挂在那里，可是看久了，又觉得它似乎要扭曲过来，嘲笑地上睡不着的人不自量力。

黎清浅瞧着其实与平日没有区别的月，却是多了几分愁思，与其说是愁思，更不如说是迷茫。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又让秋霜早些休息，像这种时候，她还是自己呆着比较好。

秋霜自然是知道黎清浅的习惯，便也没有拒绝，只说有事便喊她。

黎清浅点了点头，随后回了房间。

她现在并不想睡觉，而如今距离天亮大约还有两个小时。

灯，只点了一盏，沉默的人则坐在桌前。

光线很暗，黎清浅倒了两杯水摆在桌上，一个摆在自己面前，一个摆在她的对面。

陆暮，小乔，赵璐邱，我。

大约是小乔这段时间做的事情，黎清浅总会思考人生，也难免有些难过。

我和陆暮不是意外进入的梦境，是小乔为了收集我的情绪，并且她骗我们收集东西就可以回到现实，在这个过程中遇见赵璐邱，赵璐邱想做太子妃，所以想弄死我，但是被我和陆暮发现，还解了她的计策。

黎清浅撑着脑袋。

赵璐邱会失败大部分是因为她的自信，她自信有可能是因为小乔，小乔会这么做应该是因为...怕我们真的中她的计。

除此之外，赵璐邱逃跑有小乔的手笔，小太监的尸体出现在枫客山也是小乔的手笔，还有放大情绪，和偶尔的聊天安慰。

黎清浅皱眉，换了只手撑脑袋。

她想着之前的事情，她又在想之前的事情。

小乔总在骗我，那这回小乔说的会是实话吗？

“你在烦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我烦什么你也要管吗？”黎清浅的语气并不算好。

小乔动作优雅的坐到她的对面，又顺手将杯子握在手里。“我并不需要这个情绪。”

“我又不能控制，你能控制你的情绪？”黎清浅不看她，还是盯着自己的杯子。

看着对面的人喝了一口水，眼睛一直垂着，小乔便扯了一下嘴角。“说来听听呗。”

“我知道被人利用被人骗了，烦一下有什么关系？”黎清浅站起身，推开了窗。

屋内的灯光随着在地面留下一道影子，黎清浅的影子。

“你是鬼吗？怎么没有影子？”见此情景，黎清浅的眼皮颤了颤。“我可不是什么坚定的唯物主义，少来吓唬我。”

小乔嗤笑一声，手一挥，地上便逐渐显出了她的影子，又一挥，影子便又一点点瓦解消失。“你当然不会是什么坚定的唯物主义，都进入到梦境里遇见我了，还能有多坚定。”

“你没影子是因为你是这个梦境世界的负责人？”

“不，是因为我和你们不在一个图层。”

黎清浅不理解她的意思。“不在一个图层？”

“我以为这么形容你会理解。”

“你在期待我懂这些吗？”黎清浅瞟了她一眼，显然并不赞同小乔的想法。

她说完，对面的人微微耸肩，却没打算继续解释下去。

黎清浅便吸了一口气，吐出来，关了窗坐下。

“外面的空气呼吸起来就是舒畅些。”

“你是在说和我待在一起烦吗？”小乔说这话，显然是误会了。

她大约是以为我觉得她在的地方呼吸都不畅了，不过看这表情，似乎也没有介意这个猜测。黎清浅停顿了一下，心想着。

随后翻了个白眼。“你这算被害妄想症吗？对不起，这是我第一个想到的词汇，可能不太准确。”黎清浅双手交叉环在胸前，往椅子上一靠。

“我只是说屋子里点的蜡烛，呼出的二氧化碳，弄的屋子里闷闷的，打开窗透透气舒服些，人还是待在没有顶的地方舒服不是吗？”

“你在骂你所在的现实吗？”

黎清浅语塞，忍不住又翻了个大白眼。“就骂了，怎么样吧。”她皱眉，身子往前倾，让自己靠在了桌子上。

“我说你怎么看起来像精神分裂呢？之前没挑明的时候还在那语气温柔，说话也随意，挑明之后就总觉得我在骂你？”

黎清浅说着，歪了下脑袋，像是在质问。“现在说话怪累的，还要和你解释。”

或许是因为小乔现在的说话方式，也可能是因为两人将事实挑明，黎清浅说话也变得冲了一些。

小乔坐在她的对面，微抿着嘴，半天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