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
两人回了太子府,又各自回了房间。 “姑娘看起来有些累。”秋蝉捧着黎清浅的斗篷。 “可能有点吧,我今晚早点睡,明天和殿下一起去瞧瞧林小将军。”桌子上放着一直温着的水,她拿起来喝了一口,又放了下来。 秋蝉在那来来回回的忙活着,大约是见黎清浅的这副模样,点起香来,闻着倒是舒服些,没有那么疲惫。 黎清浅有些失神,她想起先前,总是看见林深在陆晚的身后悄悄的看她,又想起陆晚怀着女儿心思,问她林深到底喜不喜欢自己的模样,对照起来,两人今日,一个离去,一个沉默。 她总是会想,到底是不是有人做错了呢?以前只在小说里看过这些,那个时候她总想着,为什么不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对方,偏要自作主张的瞒下来,可真当这些事情,这些人摆在她的面前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选择瞒下来。 她又不自觉的想到陆暮,想起自己似乎也会像林深一样在后面偷偷的看他,想起陆暮也像陆晚一般明目张胆又不敢太明目张胆的眼神。 黎清浅到底也就十四岁,如果把在梦里过的这半年算在现实里,那就是十五岁,总之是个容易多想的年纪,也总是容易伤感,这想着想着,便又觉得,是不是自己也会像林深一样? 她摇了摇脑袋。 不对,我还不一定有林深好呢。 黎清浅又比对起县城小初中生和星光熠熠的大明星来。 第二日仍旧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黎清浅跟着陆暮,在城门口送林深,他今日也没穿什么铠甲,更没有什么队列一同出发,同他作伴的,只有他心爱的马,好像还是陆晚起的名。 “她没有来。”林深望着城门,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地方如此的萧瑟凄凉,过往总是觉得京都的城门都是繁华的。 陆暮也望过去,城门口排着队伍,是接受检查的民众。 “也是,不来更好。”林深扭回头,摸了摸自己的马,红棕色的马匹,不似电视剧里的那样威风高大,却跑的极快。 黎清浅往后退了一步,又扭头望向高大的城墙,那里明明只有守卫,她却又下意识的觉得不对劲。 于是便这么盯着,盯着,盯的上面的侍卫都有些发毛,下意识的看了自己的旁边。 “陆暮。”她戳了戳陆暮。“我想去城墙上面,你们俩聊。” 陆暮将自己的令牌给她,也没问为什么。 林深向她点头算是最后的一声告别。 黎清浅便挺直着背,端端正正的走到城墙底下去,将令牌给守城门的将士瞧,就走上了城墙。 城墙很高,走上去是很长的一段阶梯,又长,又窄,里面黑黢黢的,楼道的旁边点着灯,黎清浅提着自己的裙摆,从最开始的一步一阶梯到两步一阶梯,越跑越快,头饰碰撞着哗哗作响,跑的呼吸也逐渐加重。 登上城墙,扭头一看,原来自己并没有感觉错,城墙上坐着的,是身穿红衣的陆晚。 黎清浅喘着粗气,擦了一把汗。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陆晚看着她,眼眶红的,缩在城墙下面。 “我都没怎么露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陆晚猛的擦了把眼泪,声音还带着哭腔。“你快蹲下,别让他知道我在这。” 黎清浅蹲了下来,在陆晚的面前。 “第六感。” “第六感?” “嗯,就是心灵感应。” 陆晚的眼泪水冒得很快,她又擦了一把。 “不下去送送?” 陆晚摇了摇头。“去见了,我就舍不得了。” 不知道说什么,黎清浅只能拍拍陆晚的手,明明是大太阳天,却凉的很。 安静半晌,她又朝下望了一眼。林深已经准备走了。 大约是察觉到视线,林深往上看了一眼,黎清浅挥了挥手。 “他等会发现我了。”陆晚有些急,扯了下黎清浅的衣裳。 “我只是个平民,都能上城墙了,他们俩肯定知道啊。” 陆晚没动静了,继续缩在那哭。 “林深要走了。” 闻言她从地上起来,小心翼翼的从城墙上望去,瞧着她藏在心里的少年郎骑着由她起名的马儿远去,带起地上的尘沙,尘沙又随风散去。 黎清浅低头看她,陆晚扒在城墙上只露出额头和眼睛,大红的衣裳铺在地上,像是行跪拜礼的新娘,只是眼里的泪蓄着,又大滴大滴的落下,什么动作也没有,只是目光死死的跟随那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