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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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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恪心中又一凛——他在中州落锦,与帝都白阙隔了何止千里,这话又从何说起?难道,洛衣已经预见到了什么?

这时,洛衣又自顾自笑了一声:“不过我说也是白说,你大概还是要去的。”

秦恪还要问,千羽和丘剑已经拿着酒回来,一见洛衣,千羽的脸顿时垮到地上,丘剑见不妙,笑道:“妹子,是我叫的你二师兄——这是你入了师门的第一顿,一家人可得整整齐齐的。”

千羽把酒坛放得叮当乱响,一不小心砸了丘剑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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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火羹极其别致,汤底煮了山鸡、嫩羊肉和腌好的鹿肉,茗茗又特地加入了山下新采的晚菊,各色菜品一经烹煮,尝起来口齿噙香,但席间的气氛总是有些怪异,洛衣吃得极少,而千羽吃得极多——她头也不抬,甚至顾不上说话。欧阳不器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对着一块羊肉又撕又咬几口下肚,又捞起一块鹿肉风卷残云,不过片刻,已经有五块肉下肚:“千羽,你几天没吃饭了?”

“别一副饿死鬼的样子。”茗茗拍拍她:“今日备了一只羊一头鹿,肉管够!”

千羽一言不发撕开一条鸡腿。

她明白自己人已在七徊山上,跟洛衣抬头不见低头见,避一时也不能避一世,何况还有师尊注视着——可是她的心里就是极其憋屈,除了吃,她不知道这时还能做什么。

但似乎吃这么多,除了让胃难受,也并不能让她更好受。

秦恪拿过她手里的鸡腿塞到自己嘴里,然后递给她一杯菊花茶,拍拍她的背,:“喏,消消火。”

突然,洛衣对丘剑道:“大师兄,你那黄杨木整抠的大套杯呢?”

“上次舒十七拿这套杯子作弄我,害得我醉了整整一天,那以后就丢在雁声阁不用了。”丘剑意外道:“你要这个干什么?”

“拿来,我要用。”

洛衣的声音并不大,但神情极其认真,丘剑看了他一眼,收起玩笑之心,转身去雁声阁拿了杯子出来。吃饭的席案上因为还有餐食,甚至摆不下这套酒杯,只能放到一旁饮酒的矮几上。

黄杨酒杯一套十个,雕镂奇绝,丘剑挨次大小分下来,大的足有小盆大,第十个极小的还有手里的杯子那么大。

洛衣端起酒坛,一坛不够,要三坛酒,他依次倒满。

然后,拿起最小的那一杯,对着千羽双手作揖,一口饮尽。

他从不饮酒,这一杯下去,已呛得满脸涨红。

他拿起第二杯,又是一揖。

第三杯。

第四杯。

第五杯时,洛衣只能抓着案几勉强站立,但他还是拿起了第六杯,那个杯子足有一个水瓢那么大。

茗茗按住他:“洛衣,不能再喝了!”

丘剑拉开茗茗——这是洛衣与千羽之间的事情,只能让他们以自己的方式解决。

洛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片刻后,人已咚地一声倒地。他挣扎着爬起来,已无力站立,于是跪坐在地上,拿起第七个如小汤盆的杯子,朝着千羽又一揖。

喝完这一杯,洛衣整个人都泛起了病态的潮红,他浑身都在发抖,第八个杯子足有一海,再一揖。

第九杯,大如酒坛,洛衣甚至都没有力气拿起来,连本意旁观的丘剑脸上都露出不忍的表情,然而洛衣还是坚持着饮尽,再一揖。

第十杯,洛衣颤抖着抬起来时,脸上和眼中已布满血丝,茗茗已经急了:“洛衣!这会要命的!”但洛衣只是摇摇头——也许是在回答茗茗,也许这时他已听不清任何声音,只是想以此来让自己神识回来半分,然后,接着去饮。

这一饮花了许久时分,常人哪怕是水,也难得一次喝掉这么多,何况是酒?何况还是从不饮酒的洛衣?但他只是一口一口喝着,极其缓慢,极其艰难,极其认真。

一双手按住他。

是千羽。

她之前一直冷眼旁观,并不想说话,甚至预备等面前这场表演结束了就走人。

但是,看着洛衣一杯又一杯酒下肚,心里却不由地开始难受——虽恨他,但当年他也只是做了在他那个位置上应该做的事,何况,屠城也并不是他的要求——他本可以继续清高地做他的天下名士,千羽再不愿意,只要一日在七徊山,也依然要尊称他一声二师兄,但偏偏,这个四国高门望族都想求得一见的洛衣先生,却要在她面前用这样的方式来道歉——用这种极其无用又极其笨拙的方式。

但为什么胸口却像塞了一大团棉花,透不过气来呢?

她从洛衣手中拿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饮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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