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抚子被葬在了木叶外一个向阳的山坡上，每年春夏，这片山坡都会被大片大片的花所覆盖，这是抚子最喜欢的地方。

睦月穿着一身黑色的和服，看着泥土一点点吞没装着抚子骨灰的小盒子。

“她说不喜欢在泥土里一点点腐烂掉，想一把火烧了干净。”旗木朔茂的声音有些喑哑，高大的背影也显得有几分佝偻。

睦月的眼睛泛着红色，她轻声说：“请您也保重身体，抚子夫人看到您这样也会很难受的。”

旗木朔茂没回应，他转过身看向木叶的方向。他这一生要保护的，除了家人就只有木叶了。

“如果我不在了，请你多多关注一下卡卡西吧。”朔茂突然说。

忍者总是这样的，谁都不知道能不能看见下一次太阳升起，所以他们总是有着最坏的打算。

第二次忍界大战还在继续，身为木叶精英上忍的旗木朔茂自然不能在村子停留太久。

“......这种话不吉利。”睦月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话，她是真的不会安慰别人。

不知道这句话戳中了旗木朔茂哪个笑点，他突然就笑出了声，然后摸了摸睦月的头：“有空来找我学两招刀法吧，旗木家祖传刀法不能教给你，不过木叶流刀法我也略有涉猎。”

对于这种强者的指点，以前的睦月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可是现在她有些迟疑了。

“我......”睦月不知道怎么告诉旗木朔茂自己想转修医疗忍术。

看出睦月似乎有些难言之隐，旗木朔茂也没追问，只是拔出背后背着的白牙道：“我曾经告诉过你，对于一个忍者最重要的是忍道；那我现在再告诉你，战场上唯一不会背叛自己的是刀。”

白色的查克拉短刀散发着微光，在雨之国战场上，它的出现使得敌人闻风丧胆，连一些成名已久的忍者都要暂避锋芒。

睦月的手轻轻放在白牙的刀刃上，感受到刀的嗡鸣声，有些意动：“我......我也可以吗？”

旗木朔茂严肃地说：“那就要看你的选择。睦月，人和武器是相互选择的，如果你放弃了它，那么也就失去了使用它的权力。”

睦月张开手，她的掌心有长期握刀磨出的茧子，这是她长年累月练习的结果。

“用刀保护还是用医疗忍术守护......”睦月轻声问，“我只是不想面对死亡而无能为力。”

旗木朔茂从地上捡起一支腐烂的树枝道：“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从枝头凋零的叶子变成泥土，是为了新芽更好的生长。”

这句话不止一个人告诉过睦月。

从纲手到自来也，还有战场上站在她身前的那些前辈。他们都用行动贯彻着这一信念。

深冬的风刮在人脸上生疼，不远处胖胖的麻雀在空旷的地上翻找着草籽，大片的乌云飘过来遮住了太阳，世界仿佛一下子变得晦暗起来。

旗木朔茂将白牙竖在胸前，然后猛地挥舞起来。

随着短刀的破空声，旁边树上停留的飞鸟被惊得四处乱飞。

睦月无暇顾及其他，专注地看着旗木朔茂的刀法。

凌厉，迅速，如同夏日乌云中破空的雷电一般。

伴随着收刀的动作，旗木朔茂将白牙收回背部的刀鞘中。他的额头微微出汗，仿佛将所有的情绪都融入了刀中。

雪落下了。

旗木朔茂的眼神十分明亮，里面仿佛燃烧着熊熊火焰，将天地间的污浊一并烧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