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君子好交,当遇知己。 或许是因为西郊一案留下的阴影,唐帆对幼时的记忆不多,除了心中对姐姐的执念和一腔无处发泄的仇恨,便再无其他。 唐帆的长相很柔和,一双猫眼生很大,薄纯微翘自带三分笑,看上去很是无害纯良,单从外貌上来看绝不会让人联想倒心计二字。 可他是个很极端的人,懂得示弱,会利用自己的优势,为了心中所得不惜付出任何代价,这样的人认定了一件事情便是死都不会回头。 从他救自己的时候,周子扬便知道了。 周子扬当时伤的重,浑身是血的躺在冰天雪地里,唐帆将他救了回去,本以为是个心软的善人,却没想到这人开口第一句便要挟恩相报。 所以他知道唐帆内心所有滋生出来的恶意——不过也只是对他自己罢了。 “我当时逼你发誓,一辈子都要保护我,决不能抛下我。”唐帆轻轻笑了一声,目光闪烁,似有躲避:“我当时说,我救了你,你这条命就是我的了。” 周子扬将刀随处放在桌子上,递给他一碗粥,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我答应了你,自会保护你一辈子,生死相交,不抛不弃。” 唐帆只信任周子扬,周子扬亦如此。 唐帆听后摇了摇头,小口喝着粥,道:“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你便不要管我了。” 周子扬呼吸陡然沉重一刹,他盯着唐帆半晌,忽然岔开话题。 “刘湘玉他们来了,可要前去?” 酉时。 太阳西沉,天边渐暗,街上几个行人随意拉着家常话,满面笑意,柔和的晚风将东都衬的柔和安静。 林和的行动力很强,对于管理方面也颇有经验,上任不过几天,就已经将东都所有的花名册清点了一遍,并且辞退了曾经持棍伤人的衙役,亲自选拔。 或许知晓东都的传闻,林和晚上便亲自带人巡逻,并且每晚都要强制性的依照花名册点出十人,陪他一起,誓要打破这个传闻。 有新来的县令和衙役陪着,效果也是有的,起码冲淡了一些人的恐惧。 挽书被赵淇风带回去睡觉了,一路上嘟嘟囔囔的直说赵无名是个妖精,赵淇风也针锋相对,两人在街上打闹,竟引来了不少小孩出来玩闹。 “东都许久不曾如此热闹了。” 刘湘玉透过窗户往外瞧了瞧。 “小帆已经将这事解决了,大人只管放心,用不了多久,东都就会恢复了。” 刘山五拘谨的站在一边,忽然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弯着腰递过去:“先前将这事给忘了,这玉佩就还给大人。” 刘湘玉经他提醒才想起来,她看着刘山五手里色泽极好的玉佩,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四郎,她将玉佩收起来,然后亲自握着刘山五的手腕扶他起来。 赵无名闻到了那股香味,同时还有另一个人的眼神在盯着他。 那感觉就像是他们在台上唱戏,而这人已经看了无数遍,意兴阑珊的同时又隐隐期待着什么。 赵无名心中警惕,面上却依旧懒懒散散的病秧子样,他扫视一眼。 却看见了一张很是陌生的脸——赵大娘。 她穿着灰扑扑的衣服,脸上的表情麻木刻板,眼角的皱纹都想一刀一笔刻画上去的一样,她佝偻着背,似乎是感觉到了赵无名的眼神。 她抬了抬头,对赵无名笑了一下,莫名的阴冷戏谑。 一直跟在赵无名身后的矮小妇人,在赵无名眼里,她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这个认知让赵无名平白出了一身冷汗。 “对了,火烧刘府那日您哭的伤心,还有那面具上可有什么说法,唐帆说您极重因果。” 刘山五解释道:“那闹鬼一事的真相如何,我等再清楚不过,所以对他们放火烧府的行为有些不满,更何况两位大人还没出来,一时悲恸。” “老话说,那无脸面具可将人的魂灵锁不已,住,但亦有怨气,那孩子年纪小,我便不愿意让他沾上这些东西。” 刘湘玉点点头,伸手捻了捻窗台上的绿植,道:“你如何知晓我们在王安权府中的?” “林大人说的。” “赵大娘一直这样吗?” 刘湘玉突然道。 刘山五方才还与她说着王府的事,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刘湘玉走过来,不动声色的拍了拍赵无名的手,然后挡在了他的面前,言辞真诚。 “老伯,我第一次见到赵大娘时还以为她是失子悲痛,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