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修、捉虫)
五,”刘山五家里穷,更是没吃过这么厚的肉饼,刘湘玉释放出来的善意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往嘴里灌了两口茶,浑浊的眼里似有泪水。 “探花郎当真能在圣上面前说上话?你若真能还俺们一个公道,老头子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俺们……也实在是没办法才像着去京中击鼓告状的。” 难,实在是难,恐怕这刘山五都不知道御见天子,难如登天。 赵无名收了扇子,手指无意识摩挲,这鼓说是形同虚设也不为过,起码他从未见过有谁来击响过。 甫一抬头正好对上角落里那刘山五妻子的目光后,她别过头,双手捧着肉饼开始啃,一言不发的跟在刘山五身后。 刘湘玉长叹一声:“老伯,您若信得过我,不妨告诉我您到底受何冤屈。” 那刘山五听到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直指苍天:“东都县令王安权屈打成招,逼死我儿!愿大人为小人主持公道!” 赵无名握着扇柄的手一紧,神情肃穆。 赵淇风也皱眉:“看来这东都不止闹鬼了,大祈刑法明言不可私下用酷刑,倘若真的如此,这王安权未免也太过大胆。” 刘湘玉忙将人扶起,宽声安慰道:“我们正要去东都,老伯,您不妨将此事交给我,待查明真相后我必定还您一个公道。但在此之前,您先回家,切不可再想着去京都状告了。” 刘山五听后直接甩开了刘湘玉的手,起身怒骂,唾沫乱飞:“好啊!就知道你跟那狗县令是一伙的,我呸,用不着你们,官官相护的驴蛋!都给我滚!” “小心。” 刘湘玉被猛地一推,踉跄了几步后被人扶住了腰才不至于摔倒,她站直身子,往后看了一眼,正是那个病弱书生。 京都从来不缺皮囊姣好之人,但如赵无名这样的病美人却鲜少见到。蒲柳之姿芙蓉面,本该是形容女子的,刘湘玉却觉得放在他身上也毫不违和。 挽书连忙上前扶住她,气冲冲道:“你这老头好生鲁莽,玉郎,你没事吧?” 刘湘玉摆摆手,好脾气地劝慰道:“湘玉并非此意,老伯,我知你失子悲痛,可若鲁莽行事只怕也会将您二老的命也搭进去。您先跟我同会东都,待事情水落石出后我必定还您公道……如若不能,介时我便去亲自状告。” “亲自状告?”赵淇风嗤笑一声,刘湘玉什么状况都尚未弄清就要想着亲自状告了,他指了指刘山五:“你一个小小的县令史又如何能状告县令,这老头说的话不过片面,你就信了?” 刘山五眼中的悲痛和愤恨是骗不了人的,刘湘玉面对赵淇风的质问缄默不言,事情的真相怎样总要去亲自了解才知道,可若是所有的为官者连听都不听,那这些百姓的冤屈又如何能反,刘湘玉总愿听一听的。 “我当然也可以逢场作戏一般暗叹两声世道的不公,或是事不关己地走马上任,转头就和县令把酒言欢,但我只是恰巧看见了。” “这位小公子,想来你之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你可知道平民百姓对于维护自身公道的清官良臣向来只会夸赞爱戴,而所谓污蔑之类的只会出现在官场间的勾心斗角上,”刘湘玉指了指刘山五和他的妻子,目光灼灼:“若你曾出走家门,便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才是世间常态。” 赵无名突然想到她的那篇文章中的一句话,‘吾昔遇贫民数人,皆自卖葬其父母,然人命不足贵矣,换白银三两,不足朱门子布帛半寸,虽乃常态,亦悲之。’ 他很是好奇,刘湘玉明明是个从小就泡在富贵乡里的金贵公子哥,所谓民间疾苦,她又是从何看到的。 刘湘玉将腰上的玉佩解下来递给刘山五,掷地有声:“你和我一起回东都,这块玉佩便作为你我二人之间的凭证,我刘湘玉绝不欺你。” “好,那我偏要看看你如何做,”赵淇风被激出了脾气,“我们便陪你去东都!” 挽书闻言鄙夷地指了他二人一下,头上的珠钗晃了晃:“冠冕堂皇,你二人的路线本来就要去东都,莫要欺负我家玉郎好脾气。” 刘湘玉倒是不生气,他们愿意跟就跟,左右与自己没太大关系到时候甩开就好,她乐呵呵地问了两人的名讳后也不再说什么。 刘山五或许没见过这么傻的人,又或者被刘湘玉的一番话所震惊,他手里握着那块玉佩,心里隐隐有了希望,一时间有些呆愣。 原本的二人行变成了六人行,挽书天性好玩,一路下来不是扑蝴蝶就是摘野花,头上新买的簪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连背上的包裹都甩来甩去的。 赵无名觉得稀奇,指了指挽书:“公子不像公子,丫头倒挺像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