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闹市街附近的街区也十分热闹。

两人漫步在人流中，朝着夏洄坊的方向缓缓前进。

司马绯的兴致很高，左瞧瞧，右望望，恨不得将这些烟火气都收入眼底。

谢淼久久无言。这阵子他一直在思索再次和司马绯碰面时该如何应对，没成想真见上了，两人的相处却如此自然。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那些躁动的思绪就已然烟消云散，余下的只有淡淡的喜悦夹杂着朦胧的情愫。

“这么说来……”司马绯停在了一排花灯下，转过身子，“这是我第一次在宫外过中秋。”

她眸中酝起调笑，“居然还是和你一起……”

机缘这个事情，妙不可言。

重生前的两人，相看两生厌，颇有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又怎么会想到今天这样的境遇？

谢淼别过脸，躲开那双灼人的笑眸。

“诶……你别不高兴啊。”司马绯侧下脸去瞅谢淼的表情，“我不是觉得和你一起过中秋不好，只是想说……”

“我没有不高兴。”

“什么？”

谢淼抬眸，认真地说道：“我许久不能过中秋了。”

他扬起唇角，“今年因为有你，好像又能过上了。”

他的眸中倒映着她身后的花灯，跃动着瑰丽绝伦的流彩。

不知道为何，司马绯觉得自己的耳根似乎火速烧了起来，视线也如牵引般，再也移不开。

周边的不少行人偷笑着打量而来，自发为这对带着面具的公子女郎让开道，不愿打扰这美好的画面。

隐匿在人群中的暗部们一边瞅着不远处的公子，一边嗑起了瓜子。

“怪不得留风那厮让我们远着点，千万别近公子的身。现在看来，咱城南谢府终于要有女主子了！”

另一人觉得不能再赞同，“那可不？要没他提醒，我们说不准真能上去坏了公子的好事！”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回去后咱得请他喝酒。”

“那可不？必须得请！”

“一壶不够，给他带一打回去！”

最先开口的暗部定睛一看，懊恼道：“坏了！那小家伙是怎么回事？”

一道弱弱的声音在司马绯和谢淼耳边响起。

“哥哥，给这位姐姐买个水灯吧……”

司马绯觉得自己的袖子似乎被人扯了扯，垂下视线。一个看起来大约五六岁的小姑娘正眨巴着眼睛，怯生生地看着她。

小姑娘见司马绯看向自己，不由瑟缩了一下，很快又鼓起勇气再次轻轻扯了扯捏在手中的衣袖，脆生生道：“哥哥，我的水灯都是爹爹亲手做的，它们能飘地很远很远。你们的愿望都能实现的……”

司马绯半蹲下身子，柔声道：“你要卖水灯的话，不应该去河边吗？”印象中，城中心那条河离这里还有些距离。

小姑娘支支吾吾道：“河……河边有很多叔叔婶婶摆了摊子，我不能在那卖水灯。”

司马绯和谢淼同时皱起眉，上下打量着小姑娘。她身上的衣裳没有任何花纹和图案，看得出是由人手工缝制而成，做工还算细致，上面还挂着许多补丁。

小姑娘将自己拾掇地很干净，再加上那双清澈的瞳孔，很容易让人心生爱怜。

今天这样的日子她孤身一人在街上卖水灯，定是家里有什么困难。司马绯没有再问起那些诸如父母去哪了之类的有可能给她造成难堪的问题。

司马绯笑吟吟地摸了摸面前的小脑袋，“好，哥哥跟你买水灯。”

她指了指小姑娘提在手上的篮子，“这里面所有的水灯我全要了。”

小姑娘高兴地瞪大了双瞳，立马将手中的篮子递了出去。

还不待司马绯接过篮子，她又皱着脸将篮子抱回胸前。

司马绯疑惑道：“怎么了？”

小姑娘真诚地看着眼前的哥哥又看向一旁的姐姐，“你们放不完这么多的，中秋过了再放水灯，愿望就没那么灵了……”

司马绯哑然失笑。她都这副样子了，还担心他们放不完水灯……

司马绯不愿辜负这份稚嫩纯粹的心思，歪着头和小姑娘一起苦恼，“这该如何是好呢？”她转眸看向谢淼，示意他想想法子。

谢淼对上这个视线，嘴角微扬。他弯腰从篮子中取了几个水灯，“我们就放这几个，剩下的就由你送给路过的哥哥姐姐们，好吗？”

小女孩思考了一下，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