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大半。

典逸余光中察觉到来人，正好收完手上最后一笔，他将笔轻放于桌上，拿起宣纸呈上，“四公主，我写好了。”

谢淼接过后扫了一眼，一边问道：“全部都在这上面了？”

典逸点头答道：“都在上面了。”

谢淼将纸折好收入怀里，“你之所求，我会代为转达。”

典逸恭顺地垂头拱手，“公主大恩大德，在下无以为报！”他保持着行礼的动作抬起脸，“还有一事，不知公主可否告知在下缘由……”

谢淼淡然道：“你说。”

典逸斟酌着语气，开口问道：“公主既然对我等行‘伺候’之事无意，方才怎么会如此轻易便收下我们几人……”

谢淼抬眼，幽幽问道：“司马黛今晚头上那根发簪，你有印象吗？”

典逸沉吟了会儿，眼神微微眯起，似是在脑中回忆线索。

谢淼耐心地等着，典逸终于答道：“在下对那发簪并无印象，今晚应当也是第一次见。”

谢淼神情仍旧淡漠，“那你可否帮我查查发簪的来源？”

典逸规规矩矩地再次行礼，“请公主放心，在下定当全力相助。”

谢淼颔首，随后走到窗边用指尖轻叩了几下窗沿，低声唤道：“晓芸，起来了。”

小丫头睡梦中只是吧扎了下嘴。

“晓芸。”谢淼稍微提高音量。

这一声直接将晓芸从梦中拉了回来。

小丫头迷迷糊糊地站起身子，一个不小心脑袋就撞上了窗沿，剧烈的疼痛感这下是让她完全清醒了。

晓芸视线很快对上自家主子，后者正站在窗边一言不发地垂眸睨她。

“啊……主子，我不是想偷看……那个……”晓芸急忙辩解，慌乱间眼神四下乱扫。

典逸看着这一幕，嘴边噙起淡笑。

晓芸刚好看到典逸的神情，她找到话茬般狠狠瞪了过去，“你！你笑什么？”

典逸服了服身子，忍不住调侃道：“晓云姑娘下次可以正大光明地看，在下是在正正经经地服侍主子，没做什么不能看的事情。”

晓芸的脸猛然涨红，“我才没有觉得你们在做……做……”

谢淼侧身又睥向典逸，提醒道：“你还要靠这丫头给你带路。”

言下之意就是，你再继续逗她，真惹恼了她你今晚就得睡在院子里了。

典逸闻言忙赔礼道歉，“刚刚是我嘴上胡说了，烦请晓芸姑娘不要计较，快给我带带路吧。”

晓芸哼地转开脸，嘴上却还是说道：“那你还不赶紧出来？还真想在我家公主屋里过夜啊？”

典逸闻言给谢淼再次行了个礼，随后赶紧顺着小丫头的意思朝屋门走去。

晓芸没有急着去门口迎典逸，而是站在原地低声说道：“主子，我知您此举自有用意，但您次次这么以身犯险，我们在边上会担心的。”小丫头的语气难得认真。

谢淼听出了点东西，试探道：“我经常这么以身犯险？”

晓芸却以为主子是想蒙混过去，气恼道：“您还不认了？”

此时典逸已走近门口，小丫头只得匆匆跟谢淼道别。

谢淼目送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里暗自思忖着刚刚和小丫头的对话。

一个养在深宫中的公主，有什么事情需要次次以身犯险？

他再次抬眸看向天色。这么晚了，司马绯应当回去了吧？

想到这，谢淼还是抬步往后院走去。

……

另一边，一个婢女打扮的人摸着夜色偷偷溜进司马黛所居住的栖霞宫。

司马黛早先从梨苑回到宫中后并没有直接歇下，而是召了最宠爱的内监……

此时她颊边微红，眼神迷离，语气眷恋地对身旁男子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最喜欢你吗？”

男子笑地温柔，“自然是因为我的这双眼睛……”语毕还特意敛笑将眼神冷下，似在刻意模仿着某人。

司马黛抬手缓缓抚上眼前之人的眉眼，语气沉醉，“没错，就是这样。你的这里，居然有七八分像他。”

男子听了这话并没有喜色，垂下眸子，“可惜我永远不能成为您心尖上的那位十三郎……”

司马黛起身整了整衣衫，不经意地给出承诺，“你放心，等我真的嫁给他，也不会弃了你。”

衣衫不整的男子再次弯起眉眼，笑意却不达眼底。

门外传来通报声，来人是司马黛的贴身婢女，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