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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有富平常最恼怒别人说自己身高，听到哄笑声，是气得脸色一下变紫了。

山沐掩唇笑了出来。

黄有富：“你笑什么？！你笑什么笑！”

山沐无辜地眨眼，“你刚才怎么笑的，我就怎么笑呀，我开心，我生性也爱笑。”

黄有富：“你！！！”

“同学们。”一道冰冷的嗓音响彻在教室中，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是徐遥生。

他在位置站起身，抬手看了眼银色的腕表，“下课时间只剩十分钟了，注意休息时间。”

徐遥生看似无关的提醒，时而在警告两人，不要再吵了。

黄有富再怎么恼怒，也不敢在徐遥生面前继续发脾气。

而此时，一直一言不发置身事外的姜月秋终于有了动作，他将一直在写的那一页，慢条斯理地从笔记本撕下来，操纵着轮椅离开了座位，向教室门口走去。

没有看山沐一眼。

黄有富爆发出得意的笑声：“噗哈哈哈你看你为了帮他跟我吵得脸红脖子粗，他连看你一眼都不看啊，真可怜。”

听到这话，少年的轮椅悄悄地停了一下，波澜不惊的眸子浮起几分情绪。

山沐没与他继续争吵，只是坐回了位置上。

黄有富见她没接茬，在徐遥生的眼皮底下也不好再闹事，便也愤愤离开了。

瘦高个追上黄有富，“老大，我才发现校规根本没有第二十章第三十条！我们被耍了！”

山沐托着下巴，露出了得逞的笑意，心中沾沾自喜。

【哼，我就乐意帮我的小月秋！我就喜欢帮他。】

少年眼中的情绪很快归于冷漠，和几分厌恶。

他才不是她的。

*

姜月秋乘坐电梯来到了教学楼的天台，天台一个人也没有，风景广阔，风掀起他的衬衣。

他操纵轮椅走到天台的边沿处，边沿大概半身高，正好可以瞭望整个校园的风景。

他没有看风景，而是将头轻轻抵在边沿处，风掀起他的碎发，纤长的睫毛跟着轻轻颤动。

少年拿出刚刚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摊开，沉默地看了会。

琉璃似的目光泛起一层浅浅的水雾，露出几分凄然，明明刚才的气质阴郁骇人，现在却像是在雨中淋雨的小狗一般，可怜又脆弱。

一阵风袭来，纸从他纤长苍白的手指中飞起，吹开了折叠的纸张，向天空展露出上面的内容。

相信任何人看到这张纸上的内容，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几乎不再能从纸上找到任意一处能下笔的空位。

密密麻麻的，全是字。

笔画成了纠缠的乱线，黑糊糊的一团，占满了所有的空白处，令人头皮发麻。

仔细分辨，能认出是苏、然两个字。

他阖起长睫，目光涣散地轻声呢喃。

“我等你回来。”

“一直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