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br> 她心尖的那一座沙漏停滞,碎沙堵在心口。 他睫羽垂下,轻启嘴唇,眼睑影出斑驳,不待她反应片刻,脸就朝她压下去。 一直压下去,直到两个嘴唇紧紧贴在一处。鼻尖相触,鼻息打在脸上。 心念电转间,她耳边,好像响起珑珑兀兀的惊雷,天崩地裂的巨大变化,天翻地覆,洪水泛滥,涌入房间。 她被世界的变化扰乱,心绪不宁,一颗心脏止不住的乱跳。 不敢再看,只得紧紧合眸,逃避这一切。 可再睁眼,还是原样,原来都照旧。 轻轻碰上后,含起她的唇瓣,上瓣,下瓣,上瓣……辗转不停。 不过依旧只是这样,他想。 怎样的一种感觉?柔柔的,轻轻的,她想。 两只手只得攥紧他合身的锦衣领口,把一身长衫硬生生拽出几道褶子。 头挨着墙,无法动弹,好像就算是留有一席之地让她逃,她也不愿。 再轻微睁一个缝隙,余光瞥见身边的一张雕花红木床,有纱帘子遮掩几分,可见床上枕头被子的一角。 纱帘好像是暗色,轻飘飘的,在帘子外不明了的角度窥视,更加暧昧不明。 霎时,心里的那座沙漏不再停滞,反倒玻璃破碎,碎沙子喷涌而出,滴滴答答的洒落心尖和心底。 合眸,胡乱收敛心里的狼藉,一把推开他。 好在他对自己的禁锢不是很紧,稍一用力便可以推开。 他离得稍远一些了。 捂住嘴拉开帘子,唰——屋子里的暖光洒进眼睛,照得两人眼前一黑。 她本想当做这事没有发生,避之不谈,免得尴尬。 可没想到,陈乔礼后退几步,不缓不慢,不慌不忙,“怎么把我推开?” 什么话?无赖说的话,哪像个先生? 她避开他的眼神,绕过眼前这人,走进外间,坐定于桌前。 他跟上,坐在她身边,轻声发问“你又生我的气了?” 不过看她一脸红色,不像生气。 她撇了他一眼,喉咙里似塞了东西,只好打哑语,指了指里面的一张床。 一张大床,宽敞,躺的下两个人。 他不明所以,目光随她指向看去。 此时,她喉咙里的东西终于没了,“陈乔礼你可不能乱来。” “谁说我要乱来?”他看过,明白她什么心思,无非是害羞。 女孩子害羞,似乎是不愿说话,看来同生气无大区别。 想着,她就狠狠打了下他的胳膊。 他不躲,忍气吞声挨下,笑却忍不住。 “你再笑!”她好像恼羞成怒。 “我可没有那样想。” 她平息片刻,“没有,没有就最好。” 又是一阵安静。 他撑着下巴,倾身,一本正经,“真的没有,你同我在一起尽管放一百个心,再说,我是那种轻浮的人吗?我怎么可能占你便宜?” 说完,他又不咸不淡的凑近她,“就算要占……也是以后结婚了,绝对,不可能,是现在,张小姐放心。” 原本被他哄好了,这样一说,她眉峰又是一紧,抄起书本,作势,要砸在他头上。 他不生气,竟然笑。 手起,书落,正正砸在头顶。 他把笑憋回去,但眼底还有笑意,“不早了,你拿上纸就回去休息罢,明日我给你写一沓子,你在铺子里也能学。” 她拿起那张纸,又褶三褶,“那我走了。” “走吧,明天见。”他摆了摆手说。 又回头看了看他,这才走出去。 回客房睡下,在床上回想起他在帘子里吻她的场景。 帘子里黑洞洞的无光,密不透风,有些许闷热,狭小空间里只有两个人。 两个人,贴着站。 再后来……不敢想。 收起思绪,脸就和发寒热似的,烫得厉害。 --- 第二日一早陈洛伊起来,换好衣裳,今日穿了身儿袄裙,白色高领衫,一排的扣子斜着排列,青黑色加绒长裙,外面又披了件儿针织围巾披肩。 走出府,发现曹于轩并没有来,听差跑来说道“二小姐!二小姐!” “怎么了?” 那人喘了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