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夜奔惶惶见天明
来,却不料俞莲舟却是怕箭上有毒,因而用尽了全力。 忽听得“噗”“噗”二声,背上两枚箭头都被内力逼得弹了出来,连跟着两股鲜血从伤口中喷射而出。俞莲舟定睛看了几秒,见那血色如常,便知箭矢无毒。还未等他完全放心,便听得白鹤鸣发出一声低吟,紧接着吐出一口血来。 俞莲舟刚收了功,忙来探她的脉搏。白鹤鸣心想:“看他这么紧张,闹得我和他半天说话都听不进去,我且逗他一下,好让他宽心些。”如是想着,她暗用内力,俞莲舟搭上她手腕的瞬间只觉脉搏大乱,已是奄奄一息之兆,原本因为运功而惨白的脸此刻更是看不出一点血色,只单膝跪在她跟前,抓着她腕子,只重复道:“你……你……” 他一时间万念俱灰,话也说不完整,下一秒却忽然感到从指间传来的有力的脉搏。 俞莲舟惊得猛抬头,便看到白鹤鸣虽然依旧脸色煞白,却已经多少恢复了些红润,一双眼笑着看向他,道:“谁让你之前……总不肯听我把话说完的……以后总该听听我……的话……了吧……” 飞出来的两个箭头上血色犹新,侧面的血槽已经暗示了它的凶狠。但此刻俞莲舟却一点气也提不起来了。 他叹了口气,低声道:“是我的错,你以后说的话我听便是。”他原以为白鹤鸣若是上了武当山,大概会和五弟六弟七弟一样皮。现在想来他是错了,因为白鹤鸣一个人就能比他往下五个师弟加起来还要能折腾人。 言毕,俞莲舟又深吸了口气,道:“但你也多少……” 他声音越说越小,白鹤鸣失血后有些恍惚,只得往他那边凑凑,问道:“你说什么?” 见白鹤鸣往自己这边靠,俞莲舟想起刚才的事情,身子往后退了些。 白鹤鸣见他不答,又问道:“所以我也多少?” 俞莲舟闭目沉思,隔了一会儿才答道:“……你也多少让人放心些吧。” 白鹤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那你怎么不拦我?哦对了,你没拦住。”她还记得自己当时去顶替那个侍女的时候,俞莲舟看她的眼神就和那个侍女一样震惊和不解。也就是借着他一刹的愣神,白鹤鸣才就这么进了那个房间。 说来还是她不好,太肆意妄为了。 “你就不问我为什么要对太平王动手吗?” 俞莲舟道:“于汉人,太平王是元朝重臣,作恶多端,你杀了他,你很好;于国家,太平王眼见要行不轨之事,杀了他免得生灵涂炭,你很好;于那个侍女,你救了她一命也很好。除了你受伤不好,其他都是好事,我也就无从问起。” 白鹤鸣自动无视他最后一句话,调侃道:“俞二侠现在也变得会说话了。只是我今夜与脱脱谈完,更兼听完太平王的谈话,或许想明白了些许关窍。” 俞莲舟今夜认了三次错,却也见不得白鹤鸣得意的样子,撇过头道:“愿闻其详。” 白鹤鸣道:“先不说脱脱,太平王那边我们是偷听的,所以我假设太平王和他的同伙们说的话全部为真,这至少包含了两个信息,一是太平王即将谋反,二是太平王本身并不知道汝阳王世子在何处。从一来说,太平王不论如何还是继承了其父留下来的部署,身边却一个高手也没有,今日下午能被你震断轿座,晚上还能被我偷袭成功,刚刚来追我们的人中一个江湖高手都没有,边说明府内布防空虚,那么兵在哪里?所以我推测,他必然准备好了重兵,高手都不在城外,只是说不准何时动手而已。” 俞莲舟忽然道:“所以,子钱家一般会挑在夏秋放贷,冬春收债,这才是收益最大的方式。但被我杀了的那个子钱竟然选在了秋天收贷,又与元朝官员交往甚密,便是因为此时有人缺钱了,而且缺的很多。”他回想起自己当时看的那账册,只是匆匆扫了几眼便被上面巨额的数字所惊。当时他只是气这子钱家敛财无数,害的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却一时没想到背后还有如此关窍。 白鹤鸣点头道:“对,这或许也是太平王计划的一环。汝阳王或许有所察觉,但他可能一是没有拿到证据,二是选择了作壁上观,右丞相伯颜却是太平王最大的政敌,他不可能让太平王的计策成功。然而想要靠他的力量扳倒唐其势这样的当朝权贵,或是不够。” “但他一个人想要让汝阳王站在自己这边却是不够的?”俞莲舟顺着她的思路道,“我杀了那个子钱家,其实无意中进一步促成了伯颜和太平王之间,乃至于他们和汝阳王三方之间的紧张局势,因为他们都觉得是某一方动的手。” “有可能。”白鹤鸣道,“我们刚刚一起进入太平王府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你之前救过的李性男子。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他双手经常沾满油脂,所以那扫尘人才和你说他是肉铺伙计。而经常沾肉的除了肉铺伙计,那便是——” 不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