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谁料绝处竟逢生
以毒攻毒之招,让她去寻长在深谭底下的寒蟾和在高山顶生了百年以上的人参、重楼等药,磨成粉后服用。 黛绮丝花了两个月找齐这些材料,又等了那苗女一个月把要配好。她原先不抱希望,自己试吃了三四天后明显就感觉肺部回暖,咳嗽减轻。千恩万谢之后,她便准备带着剩下的药回灵蛇岛。 只是她到底长相不同于中原人,即便有所易容,也被人察觉出了踪迹。那男子原也是明教一武功高强的中等头目,他本就既对美貌的黛绮丝垂涎已久,又不屑于这个和敌人结婚的女人,见黛绮丝遮遮掩掩,以为对方手上有奇珍异宝,便想借机要挟。 这计划本也是极其完美的。 只是他死也没料到明教四大法王的水平竟然如此之高。 而黛绮丝也没想到,自己为丈夫准备了数月之久的神药,竟然会因为本教的偷袭,而被江水浸泡。她一路隐蔽身形,节衣缩食,甚至还买了最便宜的船票,但如今水已经漫过大部分船舱,她好不容易得来的药定然也被这江水浸泡,不能再用。 连续多月的喜悦在这一夜完全化为泡影。紫衫龙王也终究忍不住狂性大发。 见首领已死,那些乌篷船的船夫本就已经乱作一团,不少船只已经在逃走,但那紫衫龙王已经被气得不管不顾,挥刀劈了几下,就扫倒了一片片船只。 不仅是水上,水下的她也不打算放过。 黛绮丝自波斯学了一门名为“龙飞九渊”的潜水之法,在水中比最迅捷的游鱼还要灵活。只见她原本入水后片刻,便有大团大团的血色自江底浮上。待她重新出水后,那一身灰衣竟是被血水染成了红色。 眼见此女已经杀狂了眼,俞岱岩自认不敌,便想与白鹤鸣和纪晓芙之后迅速离开此地。只是他右手刚刚放开抓着的桅杆,迎面便是一道寒风袭来。 “哪里逃!” 他向右翻滚避开,只见被那掌击中的那块甲板木板尽数崩裂。 没等他缓过来,紫衫龙王又接连拍来几掌。和金毛狮王打,俞岱岩尚能找到规律,但这紫衫龙王的功法大抵是源自域外,诡异至极,他一时难以找到要领,躲得十分狼狈。就在他捉襟见肘,几乎觉得自己要命送当场的时候,一阵幽幽的笛声自甲板下方传来。 “嗯?” 俞岱岩虽然不通音律,却也能听出这曲子便是之前紫衫龙王唱的那一首。只是这曲由紫衫龙王唱出来,便有种世事无常,恨不能与爱人常聚的凄婉之感,而这笛声听起来则无丝毫缠绵之意,反而显得天地浩大,不舍昼夜。 听到这曲,紫衫龙王竟然真的停了进攻,单脚站在浮起的一块木板上,宛若仙子一般。 她是汉人和波斯人的混血,自幼在波斯歌舞声中长大,极通音律,听这笛声气息绵长,曲调悠而不飘,微而不灭,不由赞道:“好曲!” 江湖奇人虽多,但更多的是粗人。她已经有好几年没听得这样悠扬的笛声了。 看在这笛声的份上,她可以给吹笛人一个痛快的死法。 “多谢……咳咳……前辈夸奖。” 一块木板应声掉落,白鹤鸣从中艰难地钻出。 “白师妹?!” 出乎俞岱岩的意料,原来这甲板之下还有一个水密隔舱,也不知白鹤鸣和纪晓芙是何时藏进去的。见到二人还活着,他心中是喜,然而转念一想到白鹤鸣吹笛虽然暂时救了他,但他们三人即便联合在一起也打不过紫衫龙王,心中不免又有些悲怆之感。 “前辈要找的可是此物?” 俞岱岩见白鹤鸣下半身已经全部湿透,衣袍都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她的头发也在不停地往下滴水。湿成了这样,她竟然能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一点水都没沾上的包裹。 黛绮丝看到那一小包药竟然完好无损,大为震惊。 原来是白鹤鸣早就察觉到紫衫龙王必定有要紧的东西还在船上。她对抢夺秘宝毫无兴趣,只想着最后万一逃脱不成,还能用此物救命。因而她带着纪晓芙早在水鬼来之前就下了船舱,把纪晓芙安置在那水密隔舱之后,自己便去最底层寻那紫衫龙王的卧房。 那卧房本不难寻,只是由于底下已经被水鬼钻出好几个口,等白鹤鸣下到最底层的时候,那大水已经漫过她的膝盖。她要再晚一步找到那药,水就该彻底把药泡了。等她好不容易带着这方块状的药包往上层走,水就已经漫道了她腰部,乃至胸口。最后她不得不举着药包往外走,还得解决前来拦路的水鬼。 江湖危险,保命真难。 若是只有自己一人,白鹤鸣可能也就算了——反正这地方也没啥好活的,说不定死了投胎还能回去呢!但一想到自己还没把晓芙送回家,不久前才第一次听到了师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