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骂
佛宗圣女下山剿魔,却因此灵力枯竭的事,若是落在有心人耳中,定会从中生事。 说不定还会逼迫沉月交出佛骨。 子桑祁干脆在李宅开辟了一间屋子,布下聚灵镇,源源不断的灵力自苍穹而来,流入闭合的金色芍药中。 他在芍药旁不眠不休守了整整两夜,无聊时便刻木雕,他学东西快,第二个木雕便刻得栩栩如生。 然而他将完美的小龙木雕与沉月所刻的木雕放在一起时,生出些违和感。 他的木雕与圆圆滚滚、可可爱爱的小木雕相比,实在不太相配。 子桑祁余光瞥见被他遗弃的第一个木雕,歪歪扭扭,眼睛都不对称,有种滑稽的搞笑。 丑陋的小龙木雕与圆滚滚的木雕放在一起,子桑祁将俩个木雕挨在一起,满意地翘起唇角。 这样才配得上。 正当他来回摆弄俩个小木雕时,房间的门口响起“笃笃”的声音—— 男人的叩门的动作有些急,额角冒出冷汗,“小仙君!小仙君!鄙人又看到那魔物了!” 敲门的人正是李玮,他那时救女心切,与小女儿一起被困在井中,古井深不见底,冰水刺骨,他紧紧抱着女儿,绝望地沉入水底。 谁知,井底竟延伸出数条根茎,将他们托举出水面,不仅如此,李玮还在井底发现一颗墨色珠子。 经柳冕鉴定,那是颗储存魔气的珠子。魔气分布在井中,随后进入每家每户,有人用了井中的水后,便会被魔气污染。 但经净魔阵净化后,井水又变为了普通水质,甚至要比之前更为甘甜。 李玮摩搓着双手,眼中带着僵硬的惧怕,只听“嘎吱”一声,玄衣少年衣袍生风,掠过他朝前走,边问道:“他在哪?” 李玮跟在后面,回忆道:“鄙人也没看清,无意间抬头时,便看到那魔物朝南边去了。” 子桑祁脚下一顿,眉头一压,神色兀然凌厉,他转身在李玮眉间虚虚一点。红光闪过,却见李玮疑惑地摸着眉心,并未发生任何变化。 子桑祁方说:“你去喊柳泽玉守着那朵芍药,在我未回来前,不能离开。” 李玮忙答应,目送他往南方而去。 不知站了多久,落叶萧萧而下,停在他肩上,李玮低垂着脸,看不清面色。 他并未去找柳冕,而是原路返回,停在了金光明灭的巨大芍药前。 男人喉咙中发出一声怪异的笑声。 魔珠中的种子会自动寄生在第一个触碰它的人身上,因缘巧合下,李玮将魔珠拾起,倒是成全了他。 魔种在未破壳时,并无魔气,他安然无恙地看着那个桀骜不可一世的妖皇主动离开圣女身边。 世镜等不及窃取芍药中沉睡的圣女。 他将袖筒中的佛珠取出——这是圣女怕“他”遇到危险送于“他”的。 佛珠本就属于沉月,其上的气息与芍药接触时,那芍药便迫不及待绽开层层叠叠的花瓣,露出女子酣睡的恬静身影。 世镜心脏急跳两下,强烈的摧毁欲中升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他怔怔去触碰女子掩面的白纱,不待他揭起,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世镜回过神,他狠狠咬着后槽牙将女子抱入怀中,随后朝花蕊中丢下一块焦木,那焦木渐渐化作一道纤细的身影,平躺在芍药内。 与此同时,房门“咯吱”一声打开,一只黑靴迈入门槛,随后是青年银白的长袍,他环视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芍药上。 他方才察觉到烛月的妖气远离,便想到这里定然无人照看。 圣女陷入昏迷,恐魔族趁虚而入。 柳冕端坐于蒲团上,阖眸打坐修炼。 天际的最后一缕夕晖消失,屋中点灯燃蜡,亮如白昼。 灵气运转过一周后,柳冕睁开眼眸,一同而来的,是木门被猛地推开的剧烈声响。 子桑祁大步跨入屋中,脸上是散不去的寒意,他的视线扫过每一处角落,冷声道:“李玮在哪?” 柳冕整理衣袍起身,回道:“柳某不知。殿下离开后,柳某便来此守着,一直到此时。” 子桑祁往外走的脚复又落下,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李玮可去找你了?” 柳冕摇头:“并无。” 子桑祁猛地攥起了手,青筋蜿蜒进箭袖中,他快步走到芍药前,却踌躇着不敢触碰,仿佛在期待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的表现明显怪异,柳冕隐约升起担忧,他抓住少年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