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糖
剑试大会采用抽签制,最终晋级的共七人,因此有一人会轮空至下一轮。 白诩摸到的是叁,他抓起桌上的剑,手中握着签子,此时倒有几分真心羡慕:“燕师妹,你运气真好,若这轮空签子在我手上,剑试大会的魁首非我莫属。” 闻言,燕灵骄傲地昂起头,从小到大,无论在哪她都是最幸运的那个,仿佛是得天庇佑。 燕灵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她幼时曾做过一个梦,梦中有声音告诉她,等一切结束,她会褪凡成神。 她等那一天已经很久了,只可惜那个陌生的声音再没有出现过。 她看向面目俊朗的师兄,痴心地想,若她成神,是否就能让师兄另眼相看了。 * 檐柱旁垂落的纱帐被束起,一双丫髻侍婢挑帐走进来,俯下身与钟檀香耳语了几句。 钟檀香放下茶杯,柔柔一笑,对沉月道:“阿杳,失陪一会儿。” 沉月的目光从投影上离开,落在她身上,朦朦胧胧,慢吞吞应了声。 她又开始头疼了,识海中掠过许许多多熟悉的场景,她嘴唇发白,竭力抑制着撕扯头皮般的痛感。 突然,她模糊的视野中,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玄色护腕紧束,干净利落。 那只手双指间捏着东西,忽而掀起面纱靠近她嘴角,将东西往她口中送。 沉月迟疑一瞬,便启唇咬住了那东西,她柔软的唇蹭过子桑祁的指节,少年愣住,旋即“嗖”一下将手抽了回去。 舌尖漫上一丝甜,接而似翻滚的云般席卷所有的感官,她愉悦地眯起眼。 与此同时,沉月眼前的投影被关闭,她听到少年张扬清朗的声音说:“破绽百出,没什么好看的。” 见沉月没动静,他又蹙眉补道:“你若真的无聊,我来为你讲解。” 沉月咬着齿间的软糖,懒洋洋答:“好。” 反正她本就看得不甚清晰。 但她高估了子桑祁的讲解方式。 “两个废物,一个剑拿不稳,一个畏畏缩缩。这便是仙门如今的力量吗?也不怕让他们的宗门蒙羞。” “呵,攻击华而不实,倒是比妖族更喜欢这种花架子。” “唬人的东西,除了吓人毫无意义。” 比试台上,两人热火朝天的打斗,而三楼处,子桑祁正在沉稳的讲解。 沉月头痛渐消,竟觉得他这直白毒舌的讲解方式还不错。 她口腔中还余留甜蜜的气息,好奇地问:“阿祁,这是什么糖?” 子桑祁讲解的话卡住,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微微偏过头,“普通的糖,街上随便买的。” 沉月看不清,只觉得他的面色好似比刚才更红了些。 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手中便被塞入一个纸袋,沉月打开一看,袋中花花绿绿,竟不止一种颜色。 她捏起一颗橙色软糖,放入口中,味道比那颗红色的更为清香。 像是……橙子味。 “还有一些。”他含糊道:“是在别的城买的,你若是喜欢,我再去买。” 沉月含着糖点头,子桑祁是真的了解她,都知道她要问什么。 这一场比试结束后,钟檀香才回来了。 敲锣的侍卫陈述道:“白诩仙君胜!” 楼下响起一阵响亮的掌声,像是在说这一场打得真精彩。子桑祁嗤笑一声,没有言语。 沉月却突然懂了这声尽在不言中—— 一群没见识的土包子。 她看了眼表情僵硬的钟肃,邪道占了他的身体,将琳琅城所有的资源拢在自己手中,这也造就了如今这副局面。 本该靠灵器仙器大放异彩的琳琅城百姓,活得像笼中鸟。 钟檀香叹了口气,道:“十几年前,法器是大家不能分割的一部分,而自从父亲被邪魔附身,琳琅城也像是蒙了尘般,不再为世人道。” 她的眼睛有些红,像是生气后恼的,沉月在她走后隐约听到一些声音,“有人不同意吗?” 钟檀香颔首,不自觉攥起了手,“大概是邪道给予了他们好处,十人中有七人不同意的,他们说不会接受一个半妖成为城主,言中意是想父亲将城主之位给他们。” 沉月不可置否,半妖的身份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她朝一旁招招手,示意道:“阿祁,来。” 子桑祁附耳过去,温热的气息洒在他耳廓,他越听越气闷,一群没眼光的迂腐东西,直接揍到他们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