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试大会
脸颊时只剩温柔。 忽然,她的手被松开,腰间横过一只手臂,将她稍稍带离原处,撞进少年怀中,她茫然地扬起头,一阵温热的气息打在眼睫上。 沉月眯起眼,微微看清他精致冷峭的面容,红瞳,眼尾上翘,唇粉而淡,不笑时无辜又邪气。 少年逆着光,稍俯下身,朝她扬唇,顷刻间冲散了那股子桀骜,笑道:“沉月,想不想飞一次?” 沉月眸光漾了漾,她主动抓住少年的衣裳,开口道:“想。” 得到肯定的回答,子桑祁弯下腰,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腿窝,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旋即他脚尖一点,衣角猎猎作响,轻盈地掠向广阔的苍穹。 他速度极快,几息间便赶超了大半队伍,有人头顶落下一小片阴影,感应似的抬起头,队伍中像是炸响了一声惊雷,纷纷乍舌感叹。 “不御剑也能飞行?!这是哪个宗门的天才?他也是来比试的吗,前几天怎的没有见过?” “有仙人曾说:‘弃剑者,而身若化羽,飞升也。’这是……快要化神了吧。” 楼阁街道与喧闹一并远去,层层台阶延伸,雕刻奇特纹路的石台占据半数空地,被石杆与侍卫包围。此时已经有零散的城民等在石台下,垫脚抬头试图看清石台上的画面。 而石台有一面与高楼相连,视角奇佳,是画面的观赏处。 子桑祁抱着沉月在比试台上落脚,趁他放下她低头的一瞬间,沉月问道:“不凭外物飞行很难吗?” 子桑祁重新牵住她的手,随意道:“对我而言并不难。” 我觉得不难,其他人应当不那么觉得。 沉月理解他话中意,当即闭了嘴,她原本还想向子桑祁学习飞行之术,被这么一打击后,她觉得——这件事必须提上日程。 毕竟,高处的风景永远比低处好,这是她十七岁时,第一次意识到权力的好处,而不是仅仅为了讨好那对父母。 晋升的修士皆候在观武楼一楼中,把守的侍卫并未阻拦,两人一路顺通无阻上至三楼。 侍婢上前领路,抬手示意道:“两位大人,我们小姐有请。” 子桑祁偏头看沉月,等她抉择。沉月点了点头,“走吧。” 三楼观景台最能直观看到下面的情况,一道屏风之后,摆了一张石桌,两人静默而坐。 女子含笑转过头,神情惊喜,她起身迎向沉月,“阿杳,你终于来了。” 沉月下意识退后一步,她不适应与陌生人靠这么近。钟檀香却以为沉月还在生气,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稍微远离了她,“……对不起,阿杳,但我不得不那么做。” 沉月沉默不语,虽然子桑祁将事情的大概告诉了她,但她仍像个局外人般,只有在头疼时才会有一丝熟悉感。 原谅与否,等她恢复记忆自然得知。 沉月疏离地一笑,她戴着面纱,只能看见眼睛微弯,“这件事情,等大会过后再说吧。” 钟檀香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神色染上几分落寞,她丹唇强撑着弯起,吩咐侍婢落下石凳。 子桑祁撇了失神的钟檀香一眼,并不为沉月的冷淡回绝作解释,也绝不提失忆二字。 与钟檀香对坐的中年男子安静沉默,他死气沉沉的眼俯瞰着比武台,脸颊凹陷枯黄,机械僵硬,像是提线木偶般坐在那。 沉月想起子桑祁所言,当即看向中年男子的脖颈,他的脖侧果然有一道赤火印记。 将尸体最后的气息封在体内,以阵法为辅,控制傀儡的一言一行,除了眼神与动作不太灵活外,实在是杀人逃命最佳选择。 比试台下的城民逐渐聚集,被侍卫要求着不准喧哗,有人敲响悬挂的铜锣。 手持锣槌的侍卫向上看了一眼,得到三楼的示意后,高声道:“剑试大会,第七日,第一场,开始!” 话音刚落,比试台周围忽然投出影像,城民皆神情激动地盯着,自观武楼入口缓缓走出二人,一粗犷,一文弱,两人朝对方拱拳过后,孔武男子挑衅道:“老子乃文华山天火门掌门座下大弟子章戈,从不欺辱弱小,你若是现在认输,老子说不定会饶你一命。” 瘦弱男子笑眯眯的,他悠悠展扇,淡定道:“到底是野蛮兽类,不懂礼数是何。” “你!”章戈气红了脸,两把巨大的铁刺锤出现在手中,“不知好歹,那老子就打到你服输!” 文弱男子合上扇,镇定自若地看着那把流星火锤砸下。 大会虽为剑试大会,却并不阻止修士们使用其他武器,以剑对剑常有,而以扇对锤,在平常人心中,宛如以卵击石,简直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