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故事
> 一连三天,沉月都没再看见子桑祁的身影,耳边是老大夫唠叨的声音。 “姑娘呀,万不能再使用强行使用那剑了,若不是这次及时,你这全身经脉就真的毁了。” 沉月靠在榻边喝着黑乎乎的药,面容平静。 “你可知经脉尽断的后果吗?”老大夫孜孜不倦地教育:“那可是终身瘫痪啊!你这姑娘怎么能意气用事呢?遇到仇人可以找殿下帮忙,他那么重视姑娘你,断不可能让你伤成这副模样。” 羊义说得口干舌燥,见沉月将苦涩的汤药喝完,忍不住又想继续说教。 沉月空洞的眼睛看着他,抢先一步道:“老先生,阿祁在哪?” “阿祁?”羊义一愣,旋即想起殿下的本名,笑呵呵道:“姑娘找殿下什么事啊?” 沉月垂下眼,手指摩挲着被褥,“头有些疼,想让他讲故事。” 讲故事? 羊义忍着笑意,年幼时的殿下,总是缠着族中老人讲故事,还偏好比较恐怖的故事。 小殿下面无表情的听完,眼睛却是亮亮的。 羊义道:“殿下这几天好像有事情在忙,姑娘莫担心,等殿下忙完便会回来了。” 羊义收拾了药碗,柱杖出去了。 房中只剩沉月一人,她抿唇看向整个房间,模糊的视野中空荡朦胧。 的确只有她一个人。 雪白毛绒的猫耳失落地耷拉着。 骗子。 明明就是生气了。 沉月将被褥盖住整个脑袋,冷淡地想:她一个人早就习惯了,对她好的都是抱有目的,不是吗? 父母如此,家族如此,他亦如此。 失去的记忆如潮涌,每想起一段便头痛欲裂,她望着窗子透过的迷蒙月光,夜不能寐。 沉月翻了个身,失神地看着床榻内侧,仿佛脑海中的疼痛不存在般。 不知过了多久,她咬住唇,漆黑的房间响起一声低低的泣音。 沉月死死咬住唇瓣,不让自己哭出声。 忽然,她身旁微陷,暖香中有更为馥郁的花香袭来,他轻声问:“要听故事吗?” 才十六岁的小姑娘,终究抵不过莫名其妙的委屈,哑着声说:“要。” 她的手被握住,暖烘烘的妖力滋养她的身体,黑暗中,她静静听着少年讲的童话故事,眼泪啪嗒啪嗒打在方枕上。 经过这一夜,沉月原以为他们已经和好如初,可谁知,白天出现的依旧是老大夫。 少年只有在夜晚,才会出现在榻边,温声讲着故事。 直到第七日,晨光熹微,剑试大会最后一日。 沉月摸索着,穿上一身青色衣衫,老大夫告诉她,只要不剧烈活动,长好的经脉便不会再次断裂。 只是坐在梳妆台前,她犯了难。 她直觉剑试大会很重要,不能蓬头垢面的出现。 但古人的发髻让她一筹莫展。 甚至,她连铜镜中的自己都看不清。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 少年走到她身后,一言不发。 沉月偏了偏头,看见铜镜中一团模糊的人影:“阿祁,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