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血
她这次逃跑失败,必定会引来元舍的震怒。 沉月则是被这个问题问笑了,失败了怎么办? 失败了…… 沉月扯唇,烛火将她的面容照得忽明忽灭,她眼中坠下凉凉的笑意,像是暗夜中收割人的鬼魅。 “失败了,自然会死啊……” 燕灵脸色瞬间惨白。 她不想死。 比起死,囚禁又算得了什么,与元舍成婚就更算不上问题了。 燕灵又想到柳冕,他焦急地赶来回月城救她,若是看到她就此屈服,定然很失望。 不仅仅是她心属大师兄的缘由。 她是家中庶女,母亲还是受人歧视的半妖。 母亲因受机缘点化,脱离了半妖特征,被父亲看中收作侍妾。 可情薄人心离,父亲连她何时出生都不知道。 她从小不受重视,十岁时因机缘进入玄天仙宗,她被大师兄照顾,大师兄教导她的剑术,教她何为道,又为何修行。 沉月神色淡淡看着她纠结,一点不担心她会变卦。 燕灵乃是文中女主,是天道庇佑之人,若是轻易放弃,女主这个头衔便不会落在她身上。 燕灵握紧手中琉璃瓶,语气坚定道:“姜师姐,不管会不会失败我都要试一试。” 她想通了。 若是成功,她便顺势离开,若是失败,她便装作不知。 元舍即是想娶她为妻,自然是喜欢她,定不会为难她。 燕灵的眸光飘忽一瞬,又落在少女沉静的脸上。 到那时,她向元舍求情,放过姜师姐就行。 雪下了整整三日,院子中银装素裹,偶尔寒风吹过,可见露出的一丝不枯的绿意,只是转眼间又被绒雪覆盖。 微不可查的铁锈味也一同被覆盖。 这几日元舍没有来过,琉璃瓶被血液灌满,燕灵脸色略显苍白,手腕上横着几道新添的伤疤。 丫鬟侍卫也全部被支走,院子中冷冷清清。 沉月本想趁机将傀儡制作出来,没成想元舍突然回来。 他踩着雪大步踏进房中,一眼看见面色疲惫的燕灵,还有她腕骨缠着的白色布条。 血腥味道弥散在空气中。 元舍蹙眉,他为燕灵治疗着伤口,针尖瞳中聚着阴森的冷意,“灵儿,你手腕上的伤是谁干的?本王替你杀了她。” 不知为何,秋云筝娇美的脸庞在他识海中一闪而过。 元舍下意识否定,秋云筝虽爱慕他,却不会用这么蠢的办法触怒他。 燕灵咬唇不语,她思绪混乱,即将败露的计划令她身体轻栗。 元舍语气沉沉,又问了一遍,“灵儿,究竟是谁伤了你?” 燕灵嘴唇龛动,“是……是…” 伴随着她的喃喃声,甜腻清香的味道忽然飘散而来,小巧的绣鞋踏过门槛,粉纱裙摆似鱼尾般一荡。 少女的杏眼在触及床榻边的青衣男子时,微微瞪大,她手中还端着一个青瓷小碗,那股子甜香的气味就是由此而来。 她慌不择路地行礼,“城主,云筝不知您前来,银丝燕窝红枣粥只盛了一碗。” 元舍眉眼阴翳,他蹙眉问:“院子里的下人去哪了?” 沉月端着小碗,“灵儿妹妹说要给您一个惊喜,便让下人们忙活去了。” “惊喜?” “对。”沉月走上前,将青瓷小碗放下,“云筝本以为人修都是脆弱的,故瞧不起人修。但云筝没想到灵儿妹妹察觉到城主受了伤,竟放血炼丹。” 她拿出装满血的琉璃瓶说:“请城主过目。” 透明的琉璃瓶被血红色替代,再看她手腕上的伤时,便觉得触目惊心。 他心底涌上一股暖流,燕灵娇小的身子靠在他怀中,仰头对他说:“元舍,灵儿不疼,只要你的伤能好就行。” 元舍搂她肩头的手不自觉用力,“灵儿,是本王不好,人修狡诈,本王以为……” 剩余的话仿佛哽在咽喉中,无法出口。 他生性多疑,加上燕灵总是想要逃离他,再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会以为燕灵又要想办法离开他。 “灵儿,你放心。”元舍抱紧她,起誓般,“本王绝不负你!” 燕灵听到他的话,心脏一跳,有那么个瞬间,她竟然觉得,与元舍成婚其实也挺好。 她抬眼,看见沉月局外人般的看着她们,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