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
家大小姐拿来招呼客人,可以看出陈府不是一般的富。 沉月将茶杯放下,问道:“嘉月小姐可否将狐妖入梦与金灵子大师捉妖的细节告诉与我?” 陈嘉月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苍白,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画面,她的睫毛不安地颤了颤。 她柔柔开口说:“自然可以。当时,我与妹妹嘉嘉外出归来,用过晚膳后便熄灯休息了,没有任何异常。我也不知何时,梦境竟清晰起来,一片烟雾弥漫,一只……” 陈嘉月哽咽一声,眼泪滚落到脸颊,沉月握住她的手,一片冰凉。 子桑祁看到她的动作,不明所以。 狐妖作乱,捉住直接杀了就行,抓她的手是什么意思? 偏偏沉月一丝目光也没分给他,子桑祁第一次忍住,没有立马询问答案。 陈嘉月的情绪逐渐稳定,继续说:“梦境中,我坐在铜镜前,穿着一身嫁衣,不能动弹。一只直立行走的白色狐狸在我身后,告诉我,它将在六月十六迎娶我,让我乖乖等着,否则就让我的全家陪葬。” “所以。”子桑祁还是没忍住,看向两人相握的双手,“你抓住她的手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陈嘉月随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被握住的手,脸颊泛起红霞,不好意思地收回手。 沉月被他问的一懵,旋即便道:“女孩子之间的事情,你不懂。” 子桑祁歪了歪头,发尾尖跟着荡了荡,黑眸纯净,“所以什么意思?” “……”沉月无奈,“安慰的意思。” 安慰。 他的传承中有对这个词的解释,通过动作或语言使对方不再害怕。 子桑祁想,他似乎从没被安慰过。 陈嘉月见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紧张恐惧削减不少,嘴角也溢出笑意。 尤其是沉月对他的纵容耐心,明明浑身都透着疏离冷淡的气质,仿佛如雕如琢的美玉,却在面对少年时展露亲近自然。 两人的关系应该不止是伙伴这么简单。 子桑祁垂眸不再言语,沉月松了口气,继续问道:“嘉月小姐,金灵子大师是如何被吸走修为的?” 陈嘉月细眉微蹙,摇摇头说:“我也不知,当时我在屋外,金大师在屋内做法。突然窗户被打开,金大师追了出去,回来后便脸色苍白。” 沉月又询问了一些问题,陈嘉月的回答俱都与陈老爷差不多,甚至因为太过惊恐,知晓的还没有陈老爷具体。 眼看天色已晚,夕阳余晖撒下。沉月与子桑祁离开了明珠苑,没走两步,子桑祁莫名其妙说:“孤走了。” 沉月抿唇掩饰嘴角的笑,正要开口客套两句,子桑祁睨了她一眼,唇微弯,露出乳白色的小虎牙,“这房子黑漆漆的,难看。孤明天再来。” 沉月:“……” 玄衣少年在她面前,毫不避讳地直接撕裂虚空,踏入其中,强悍的手法引起空气波动扭曲。 她最后看到的,是少年妖皇左耳所带的小巧的乳白耳饰。 沉月心有余悸。 他如此做,便是在表明他的身份。妖皇丝毫不怕身份暴露,他只是单纯执着的想知道答案。 小厮带着她往客房走,碰到了同样回房的柳冕。 柳冕说:“姜师妹可发现了异常?我今日看了整座宅子,并没有发现丝毫妖气。连陈小姐房中也没有。” 沉月点点头:“这确实奇怪,除非它有仙器,否则很难掩饰住妖气。” 就比如子桑祁,满身的妖气被掩盖的一丝不漏,目前没有人怀疑他是妖。 沉月想了想,说:“聘书上所说之日就在两日后,还是在陈府布下结界更为妥当。” 柳冕笑道:“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姜师妹想得相当周全。” 布施结界中,燕灵突然出现想要帮忙,柳冕觉得她阵法不甚熟练,就让她在一旁看着,顺便学习一番。 燕灵看着大师兄,银白与烟绿配合默契,仿佛真的就是一对璧人。失落晦涩如同毛毛细雨般砸落在她的心脏上,不算猛烈却足够明显。 她想起刚入玄天仙宗那年,处处有弟子说大师兄与月弥峰的姜师姐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们将来会成为道侣,会是玄苍最为般配的夫妻。 两颗无暇明珠之下,她暗淡无色。 就算后来师兄眼中终于出现了她,弟子们所夸赞之人也有她,另一颗明珠逐渐蒙上灰尘,她依然会怕,况且姜沉月在一月前就与师兄表明了心意。 而她所怕的此刻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