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
云真峰雾气缭绕,纯净洁白的山茶花开在院子里。 沉月跟在女弟子身后,在走廊穿梭。 她长的稚嫩,眼睛圆溜溜的,名叫绿萝,入玄天仙宗不过两月,没见识过沉月师姐在宗派的影响力,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 沉月静静地听她讲,小弟子将玄天仙宗夸的天花乱坠,又蹙眉苦恼修炼难于登天。表情一阵喜,一阵悲,显然将这些事情憋在心中许久。 绿萝忽然噤了声,大眼睛看了眼身后的烟绿色身影,迟疑道:“姜师姐……,为什么师兄师姐们都唤你活阎罗呢?明明姜师姐生的这样好看,也不厌烦我的话多。” 沉月笑了声,感叹她的天真,“宗派中到处有我的传闻,说我冷血无情,视剑如命,戒律堂没我便要败落,你难道没听说过?” 她联想到前世的遭遇,家主之位,人人趋之若鹜,她本想平稳度日,却仍被卷入其中。 她躲过各种阴谋诡计,即使凭她当时的地位,并未有多大希望,可她依旧将整个家族攥于掌心。 沉月以为自己会得到赞许,家人的警惕与隐隐的厌恶却像一桶冰水将她浇的透心凉。他们背地里唤她‘那个人’,说她骨子里本就是阴狠狡诈的。 绿萝丧着脸,一颗石子被她踢的到处翻滚,良久,她说:“反正,我相信姜师姐是个好人。” 第二次被发好人卡的沉月微笑:“多谢师妹夸奖。” 云真峰的走廊曲折,两侧开满了纯白的山茶花,清雅香气四溢。 绿萝在一处厢房停下,对沉月小声说:“听说是姜师姐你的师弟御剑飞行,从半空而落,摔成了重伤。道空子长老在里面。” 果然是这茬。 绿萝走后,沉月平静推门而入。即是那智障魔君自己跳的,她没理由心虚。 道空子睁开眼,看见大徒弟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心里就来气,让她好好照看小徒弟,最后他的小徒弟全身骨折,包成了粽子。 沉月抱拳行了一礼,余光中看到床上的人被包成木乃伊,“师尊,您找我可有事?” 道空子气的胡子炸了,“我让你带小师弟熟悉宗派,不是让他葬在宗里。”他压低声音:“他可是师尊的钱袋子,你可千万别把他吓跑。” 沉月:“……”所以就为了吃? 她没作解释,小师弟定然已先入为主,再加上钱袋子身份,她师尊已然被洗脑。 沉月站的挺直,肩背单薄,烟绿色长袍宽松,神情若冰雪,十足十的美人胚子。道空子想到小时候的沉月,小小的女孩,因为灾荒被抛弃,仍倔强的不肯落泪,像是田野中随处可见的狗尾巴草,脆弱而坚韧。 道空子心软,也不再斥责她,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沉月,方才我叫你过来时,你在作甚?” 沉月心一跳,见道空子一幅笃定的样子,便知道,她赌钱的事被发现了。 旋即避重就轻道:“徒儿的债主来要债,您知道的,剑修大多贫穷,您又喜好凡间食物。况且才玩了一次。” 道空子摸摸胡子,有些心虚,“行了行了,那便罚你打扫宗门三日,祛除杂念。” 沉月在师尊面前一向尊敬,她只得答应:“是,师尊。” * 月夷妖域 雕栏玉砌,金碧辉煌的宫殿矗立在无霜城,周围戒备森严,有模样怪异的路人接近,便立即被驱赶。 长着牛角的侍卫,穿过层层防备,一路小跑进入大殿。 殿内华丽精美,珍宝发着莹润的光,将大殿照得明亮,绣着金线的红毯绵延到台阶上方,被一双黑靴踩在脚底。 纵然牛角侍卫不是第一次面见妖皇,可心底仍不受控制的升起畏惧。 妖皇事迹,天下皆知。他年少时便登上妖域宝座,手染无数鲜血,嗜杀成性,尤其喜爱奇珍异宝,四处掠夺,凶残得令人发指。 牛角侍卫站在台阶下,姿态敬畏,“禀告吾皇,青泽玄天宗发现青犀将军身份,已将其囚禁。” 殿中有回声荡入耳际,久未有人回应,牛角侍卫手中泌出冷汗,小心肝颤了又颤,落不回原处。 他听到台阶上方有细微的流苏金饰碰撞的清脆声音,牛角侍卫鼓起勇气偷瞄了一眼,猝不及防与一双冰冷的红翡竖瞳对上。 完了。他“嘭”一声跪下,不停求饶:“吾皇饶命!吾皇饶命!奴不是有意的!” “璞玉珠可到手了?” 妖皇并不理会他的求饶,嗓音仍带着少年人的清朗与柔软,牛角侍卫却无比谨慎,斟酌着用词:“回、回禀吾皇,青犀将军于璞玉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