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闻家是世家大族,又是这圈里不折不扣的top1,过年时,人情往来频繁。
闻鹏厚坐镇家里,每个小辈则都领了代表家族走亲访友的任务,一大家子都忙得脚不沾地,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正月初七之后,才稍稍放松下来。
这期间,方慈跟着闻之宴去了比较亲近的亲友家,还抽出时间带闻之宴回了趟南方见方家和曲家的亲戚。
休满足足一个月的年假,方慈在三月初回到伦敦。
已进入春季,伦敦却还是阴雨绵绵。
她迅速调整回到工作状态。
这次的项目特殊,她一天到晚都要在外奔波,结束之后还要回到事务所写文件,昼夜温差大,这时候特别容易感冒。
本来,这类项目出行一般是打车或地铁,事务所给报销,但闻宅管家坚持要她不管去哪儿不管多近,都要乘坐她日常用的那辆劳斯莱斯。
管家特意差人在后座扶手箱后给加装了一个特制的保温箱,里面放着热牛奶热咖啡甚至热红酒,千叮咛万嘱咐,要司机在她每次下车时递上一杯。
甚至,每天在她回到家之后,管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她脸色好不好。
如此几天下来,从没有如此被家政照料过的方慈也忍不住打趣,“管家爷爷,我真的没事,您不用如此紧张。”
“马上就是婚礼啦,感冒了可不行。”
“还有两个月呢。”
“就在眼前啦。”
这个月要试婚纱,婚礼前要飞回国一趟去领证,在这之中,她还要把两个项目做完,日程确实很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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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婚纱前一天,陈巧月方念念都来到了伦敦。
晚上,三个女孩各自端着杯热饮,围坐在二楼客厅壁炉前聊天。
陈巧月经验之谈,告知她婚礼当天会如何如何忙碌,“你们婚礼流程定了吧?”
“定了,但是我还没看到,闻之宴不给我看。”方慈几分无奈地说,“到现在,我只知道婚礼场地在瑞士巴塞尔,其他的一概不知。”
场地选择、场地布置、再到当天流程,全都是闻之宴一手操办。
“闻家在巴塞尔有一座城堡庄园,”陈巧月想到这茬,“听说很大很漂亮。”
庄园婚礼……
方慈稍一想象,便不自觉紧张起来。
在遇到闻之宴之前,她对自己的婚礼没有任何幻想——那无非是联姻的一个环节,标志着她将嫁到另一个家族,以此交换,方家得到一笔融资。
是她所有痛苦和噩梦的来源。
即便在他求婚后,她也没去想过这些,与他订婚,本身就是一件极其让她难以置信的圆满了,那幸福感充斥着心脏,她哪里还有余裕去进一步想更多。
此刻,听管家说,婚纱已经从意大利运到了伦敦的高定工作室,设计师们也一应待命了,那种大事即将发生的紧迫感更强烈。
“诶,流程肯定有抛手捧花环
节吧,你想没想好,要抛给谁?”
陈巧月兴致勃勃问。
“给我姐。”
她一直没什么朋友,上中学时自我封闭,连个熟悉的同学都没有,上了大学,遇上虞向雯那种活泼的好室友,她才有了正常的人际交往,但和虞向雯她们也只止步于室友层面,从未有过深交。
于是,伴娘人选非常有限,只有陈巧月和方念念。
她向陈巧月发出过邀请,但陈巧月以自己已婚不合适为由拒绝了。
后来,看到闻之宴拟的伴郎人选,她才明白过来陈巧月拒绝的真正原因:闻之宴的伴郎是李佑贤。
“好诶,”陈巧月冲方念念挑挑眉,“那就提前恭喜你了,闻少和阿慈这么美好的爱情我还从没见过,接到捧花,好的爱情一定可以传递给你。”
方念念笑着说谢谢。
“虽然我不能当伴娘,但一切杂事儿都可以交给我,”陈巧月举手承诺,“第一件事就是给你准备一整套防水的化妆品,防止你当天哭太狠,晕了妆。”
方慈噗嗤笑了,“……我应该不至于吧。”
她这话说得没什么底气。
“还没见过闻少哭呢,”陈巧月兴致来了,“咱们打个赌,我赌闻少当天一定会掉眼泪。”
方慈倒觉得这场景难以想象。
她也只见过他红了眼眶的样子,是在分手那个雨夜,即便她那时心如磐石,也能感觉到他整个人痛得快死过去了。
背过身点烟的时候,手都在抖。
方慈轻轻摇头,笑说,“我拿不准,之前分手那天他都没哭,只是眼睛红着。”
不止他,分开的那四年半,她也没为他掉过一滴眼泪。
陈巧月却在她这句话愣愣出神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不一样,有时候痛到极致,是不会哭的,”只会心如死灰,“……幸福的时候就不同啦,那叫喜极而泣。”
方慈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中指的订婚戒指,眼眶已经微微有些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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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方慈提前下班,去店里与陈巧月方念念汇合。
高定工作室开在Mayfair街区新邦德街上,即便是细雨蒙蒙的阴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