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虞初二人到了夫人的院子,照例分开各自干活。 此刻院里的人除了夫人,其余都醒了。昨日呆的那块地还有一些荒草没拔完,虞初从旁人手中接过铲子,按着记忆力的方位继续蹲回那块区域。 一夜过去,泥土里又冒出了不少新芽。 虞初枯燥地拔了好一会儿,忽觉得今日有些安静过头了,余光打量着这四周,这才发觉王秋今日竟然没来扰她。 就连那老妇人也没个踪影。 昨日她说的话不经意间又浮上了脑中,宛若一根刺,不痛不痒,总在心头徘徊,让人难受。 虞初沉吟了片刻,丢下铲子,拍了拍手上的泥沙,轻轻拉住一旁经过她的婢女,低着头悄声问:“这位姐姐可知道今日王秋怎得不出来干活?” 婢女一身粉裙,梳着单髻,手中托盘上盛放着一碗汤羹,蓦然没拉住也不恼,汤水稳稳盛在碗中,无一丝渗出,闻言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笑道: “你是昨日新来的吧,我记得王秋昨日跟在你身边呆了好一段时间。” 虞初点头应了一声,似是不好意思般轻声道:“姐姐记得没错,我前不久才来这里,也就和王秋熟了一些,不过今儿我怎么没瞧见她?” “王婆婆说昨夜王秋发了痴病,今日将王秋锁在房内,没让她出来。” “那王婆婆呢?” “王婆婆吗?应是陪着孙女一同在屋内,方便照顾她吧。” 说着,婢女又向着她和小圆呆的两块区域看去,青石路上,被扫出来一块如同土丘一样的荒草堆,又看着这二人一个个瘦巴巴的模样,顿时了然。 “本是王秋负责清理院子的花草的,夫人昨日累着了,没有精力去安排你们,徐嬷嬷这才临时将你们安排这里,待夫人醒了,自会安排你们的。” “你二人若是累了,可休息一阵再干,夫人心慈,瞧见了也不会怪罪你们的。” 夫人? 虞初隐去心中的疑惑,冲着她道了一声谢,婢女这才端着托盘离开。 这一等,便直接等到了下午快要下工的时候。 正要同小圆一起回去的时候,早晨被她拉住的婢女忽然喊住了她:“虞初,夫人唤你,你随我来一趟。” 虞初脚步一顿,看向一旁愣神的小圆,迟疑道:“夫人只喊了我?” 秋蝉看了一眼虞初身侧的姑娘,随后点点头,说:“你先跟我来吧。” 小圆见状,连忙道:“小初姐,你先去吧,我就先回去了。” 虞初蹙了蹙眉,刚要说些什么,就见小圆眨了眨眼,趁着婢女不注意,张口无声吐出了几个字:小狐狸。 虞初默默的咽下了要说出的话,眼神示意一番后,转身冲着婢女点头:“还请您带路。” 秋蝉微微颔首,领着虞初拐进了正屋里。 屋内出乎意料的并没有虞初想象的那么精致奢华,外屋简单的放置了临时见客的桌椅,一扇镂空雕花屏风后,是夫人常呆的内屋。 内置一张紫檀木拔步床,层层镂空隔断上雕刻着花鸟鱼虫,亦或是祥云山川的纹样,一段丝绸祥云暗纹纱帘自床榻两侧垂落而下,被银钩牢牢捆在两侧,露出里侧绯色的床被。 梳妆台前,两位婢女各自身着一粉一蓝一左一右围绕着一名身着素色里衣的少妇。 虞初低垂着眸子,余光暗暗打量着的同时,前方的秋蝉微微俯身行礼:“夫人,虞初已经带到。” 一阵低沉的长吟声后,虞初只觉得眼前忽然一亮,挡在她身前的秋蝉便跟着站到了那粉衣婢女的身侧。 虞初这才察觉,原来早上她拉住的这个婢女是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女。 房内安静了片刻,就在虞初纳闷之际,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虞初是吗?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听着这温温柔柔的语调,确实是挺温柔的。 虞初脑中一边想一边抬头,方才背对她而坐的少妇此刻与她正对着面。 面容白净,浅黛红唇,披散的长发垂至腰间,标志的长相,唇角擒着一抹笑意,如同古画中典型的美人走到现实中来。 看着也只有二十几岁的模样,可她听说这妇人今年应三十有余了。 另一边,王陈氏也打量着虞初,方才这姑娘进来时,她透过铜镜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再根据秋蝉和徐嬷嬷所说,是个瘦弱稳重的人。 但真真见到,还是不免惊讶,她要比想象中的要瘦得多。 可眼下凑近了,细细看来,瘦倒是不假,却不像是无力之人。 自古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