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明
收眼底了。匀褚凌厉的眼风扫过两名司祝,方才说话的那位司祝立马噤声,将头埋得更低。 匀褚缓面上带着笑与沈落颜见礼:“见过茵淑妃,茵淑妃今日又是来奉天楼参拜祈福的?” 沈落颜抬眼对上匀褚那双仿佛可以看透人心的眸子,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追问道:“阿檀怎么了?” 匀褚挑眉道:“娘娘还真是关心阿檀,阿檀若是知道了定会感激娘娘的。只是,娘娘之前的心思可并不是这般,怎么今日便转还了呢?” 沈落颜沉了俏脸道:“本宫不过一凡俗之人,做不到如掌祀大人一般看透生死。至于什么心思转还,只怕是掌祀大人误会了什么。” 匀褚也不恼,面上仍带着笑道:“那是本座误会了,还请茵淑妃娘娘宽恕一二。” 沈落颜轻哼一声,道:“所以阿檀到底怎么了?” 匀褚突然叹了一口气,敛去笑容道:“正如娘娘方才所听到的,阿檀的状况实在不能叫人宽心。” 说道此处匀褚停了下来观察着沈落颜的神色,见她柳眉紧蹙,眼底满是担忧之色,便继续说道:“阿檀她自小便体弱,又多病多难的,险些活不下来,所幸遇到了我们的师尊。” “师尊乃是奉天楼的前任掌祀,在先帝年幼时便被请入宫中任掌祀一职。不过师尊不喜宫中拘束生活,便常年游历在外,也是因此才会遇到阿檀一家。” “听师尊说,遇到阿檀的时候她已经身患重病,求医难治。师尊见与她有缘便受了她父母的托付,将她带在身边教养,才逐渐好了起来。虽说不上康健,但好歹不用像个药罐子一般。” “本以为阿檀自此便可平安康健的过完这一生,奈何她竟染了心病,无人可医。” 沈落颜听完匀褚所言,眼帘微沉,浓密的睫毛遮挡了她眼底的神色,轻声道:“心病……常言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心病虽然难治,倒也并非无人可医,不是吗?” 说着沈落颜便眼含笑意的对上了匀褚的眼睛,只是那浅薄的笑意下藏着慑人的寒意。 匀褚如同没有察觉一般,叹道:“但本座也帮不了她了,兴许她同这俗世本就没多少缘分。唉,眼下只能靠她自个儿,或者,兴许还有旁人同她有缘,就像昔日师尊那般将她留在了这凡世之中……” 沈落颜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道:“掌祀大人莫不是在暗示本宫便是那有缘之人?” 匀褚道:“本座之前便说过,娘娘与阿檀缘分匪浅。” 沈落颜唇边凝起微冷的笑意,道:“所以大人又想劝本宫成全阿檀的一片痴心吗?” 匀褚摇了摇头道:“娘娘若是愿意,本座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只是娘娘的答案早在之前便已经说过了,不是吗?” 沈落颜轻哼一声道;“难为掌祀大人还记得。阿檀那本宫会请太医前去诊治的,至于其他的,本宫也爱莫能助了。本宫宫中还有事,就不打扰掌祀大人了。” 说罢沈落颜不再给匀褚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她是越来越不喜欢和匀褚打交道了,他那副仿佛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中的模样着实令人讨厌。 “恭送茵淑妃。”匀褚却是望着沈落颜离去的背影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豆蔻追着沈落颜气呼呼的脚步出了奉天楼:“娘娘,咱们现在回宫吗?皇上说晚些会去咱们宫里的,咱们需得早些回去准备。娘娘?娘娘!” 沈落颜似乎没有听到一般只顾往前走,豆蔻在身后问了几遍才听到。 沈落颜怒而回头,道:“不回!” 豆蔻一愣,道:“可是皇上……” 沈落颜道:“皇上怎么了?本宫要去重华宫接孩子们下学,想必皇上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本宫接驾迟了,怠慢了他。” 豆蔻木木的点了点头,道:“哦……那咱们现在是去重华宫吗?” 沈落颜抬头看了眼天色,心下来了主意:“如今天色还早,君箬与元辞也还没有下学。豆蔻,你瞧,今日这般风和日丽,咱们去太液池走走。” “啊?哦……” 豆蔻虽奇怪于自家主子的态度,还是乖巧的应了,紧紧的跟在其身后走向太液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