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嗣
照亮了他清俊的面容。 太医令见他恢复了往日的振作,欣慰的笑了笑,率先向着太医院走去。容予跟在他的身后,望着他已然有些弯曲的背影,却觉得跟幼时一样坚实可靠。 皓雪居内,君云逸守在沈落颜床畔不肯离去。宫人们替她换下身上已经被血濡湿的衣衫,衣裳混着血迹粘在肌肤上,轻轻一动便会牵动周围的肌肤。 君云逸眉心的褶皱随着宫人的动作越来越深,终于他按耐不住的呵斥了宫人的粗鲁,伸手拿过宫人手中的锦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沈落颜背上的血迹。 君云逸紧抿着唇,感受着手中锦帕的温度,朝着一旁的宫人道:“去换盆温水来。” 阿夏动作迅速的换过一盆温水,看着君云逸细致的动作不禁有些出神。 君云逸将后背的血迹擦净,一颗心神全落在沈落颜身上,头也不回的向着侍立的宫人伸手道:“药膏。” 阿夏还未回过神来,棠竹在一旁瞧着忙将药膏递了上去。君云逸接过瓷罐,指尖轻挑少许药膏,动作轻柔的将之涂抹在深落颜的伤口上,生怕因为自己的不小心再让这个人受了伤害。 上好药后,君云逸替深落颜换上一件干净的寝衣,看着她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心中不觉愧疚自己没有护好她。 突然外间接珠帘碰撞,一阵嘈杂的珑璁之声响起,搅乱了一世清净。 君云逸正要出言斥责,一个人影扑已然到了脚边,哭道:“皇上!您救救湘月吧!” 君云逸定睛一看来人竟是豆蔻,蹙眉道:”发生何事?” 豆蔻这才想起深落颜还昏迷未醒,抹着眼泪低声道:“湘月本是去太医院取药的,可迟迟不见她回来。放心不下出去寻她,却在永巷见到建章宫的嬷嬷带了她去,连娘娘的药都被丢在了原地。奴婢不敢声张,只能等她们走后捡了娘娘的药便赶忙回来了。皇上,奴婢求您救救湘月吧!” 君云逸听到“建章宫”三个字眉间褶皱深了几分,问道:“可知是因为什么?” 豆蔻啜泣道:“奴婢不清楚,但是听那嬷嬷话语间所说,湘月之前去圣宸宫请您是闯了出去的,太后得知后便要问罪。” 君云逸已然明白太后此举不过是想找人撒气,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摆驾。” 豆蔻道:“奴婢跟您一起去。” 君云逸想了想便也同意了,对着棠竹和阿夏道:“照顾好你们娘娘,待她醒了将太医令开的药给她服下。朕去去就回。” 君云逸除了豆蔻以外再没带任何人,长腿行动速度,身后的豆蔻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他。到了建章宫,君云逸也不让宫人通报,直直走了进去。 太后面色铁青的站在廊下,道:“哀家这建章宫岂容你说闯就闯,一个贱婢,仗的是谁的势!?” 湘月被人摁在长凳上,一旁是两个拿着长棍的太监 ,烟霞色的长裙上已隐隐有血迹渗出。 湘月忍着疼道:“太后要责罚,奴婢不敢不领,只是这罪名奴婢却不敢认。奴婢并未闯宫,更没有仗谁的势!” 太后怒道:“你的意思是哀家冤枉你了?一个贱婢也敢顶撞哀家,给哀家往死了打!” “住手!”君云逸的冷喝声阻止了即将落下的棍棒。 再次见到君云逸的身影出现在建章宫,太后却没有丝毫欣喜,冷冷的横了眼之前拿人的嬷嬷,才看向君云逸:“皇帝怎么又来了?” 君云逸躬身向太后请了安,才道:“儿子心里记挂母后,特来请安问候。” 太后“呵呵”一笑:“皇帝会挂心哀家?哀家看你是为这丫头来的吧?怎么,你的宠妃哀家动不得,现在连处置个宫婢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君云逸压下心中的疲惫,轻叹一声放缓了语气说道:“母后严重了。只是这宫女并无过错,母后迁怒于她未免会引起旁人议论。” 太后却并不买账,冷笑道:“皇帝是在指责哀家吗?” 君云逸低着头道:“儿子不敢。” 太后拍案道:“你是皇帝,是君主,是这天下的主宰,如何还有你不敢的事情!哀家惩治一个闯宫的宫婢而已,竟劳烦皇帝驾临建章宫亲自来要人。” 君云逸语含无奈的说道:“母后,儿臣问过了。湘月离去是未有人阻拦她,实在是算不得闯宫。” 太后冷然道:“若哀家今日非要处置这个贱婢不可。” 君云逸眸色深深的说道:“母后,得饶人处且饶人。” 太后眯了双眼道:“若哀家不想饶人,你又待如何?” 君云逸躬身道:“湘月是阿颜的贴身丫头,儿子不能让母后就这样处置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