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途
,面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哀家还真没看出来你有这番本事,竟然能查到这么多事情。” 沈落颜伏低了身子,额头抵着地面,解释道:“臣妾只为求一个公道,绝没有其他半点心思。” 太后“嗯”了一声,随即淡淡的说道:“行了,你说的哀家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沈落颜一怔,不解的抬起了头:“太后?” 太后居高临下的撇了她一眼:“你今日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吧。哀家允你说了,也听你说完了,你还想怎样?” 看着眼前这个后宫最尊贵的女人,沈落颜满眼的不可置信:“刘氏与祝氏枉顾律法,谋害先皇后,罪大恶极。如今证据确凿,她们也自是应该认罪伏法,太后难道真的想留她二人于世吗?” 太后的唇边扬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居高临下的看着沈落颜:“这一点你不应该早就知道了?又何必有此一问。” 沈落颜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着太后的眼睛一字一字问道:“为什么?太后此举与徇私枉法、草菅人命有何异?” 沈落颜此言如同银针一般刺痛了太后面上的笑容,她冷下脸来,伸手挑起沈落颜的下巴,语气森冷的开口:“你是在质问哀家?那哀家便告诉你,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哀家高兴。哀家高兴,便可留着她二人的性命,哀家不高兴,也随时可以赐她们死。不光是她们,也包括你,包括这皇城中的每一个人。因为,哀家才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一切都应该先让哀家顺心才对。” 沈落颜一怔,随即失笑,笑的身子似风中立荷一般摇摆不定,泪水顺着光滑的面庞流淌而下,滴落在太后的手背。 太后似被烫了一般,有些嫌恶的丢开沈落颜,力气之大直将沈落颜摔倒在地。 良久,太后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在空寂的殿内响起:“哀家念在你今日服侍妥帖的份上,便不计较你方才的以下犯上了。至于你所求之事,哀家不想再听到。你是个聪明人,别做那些忤逆哀家的事。别以为皇帝宠你,你便可为所欲为了。别忘了,皇帝是哀家的儿子,是哀家一手扶上皇位的。皇帝的宠爱能保的了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若想在后宫过安生日子,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太后的语气温和似三月旭阳,沈落颜却是如置寒冬腊月之中,身子和心一寸寸冷了下去。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早已紧握成拳,待的太后说完,沈落颜戚然一笑,抬手抹去面上的泪痕,挺直了腰杆,向太后盈盈一拜,:“臣妾多谢太后教诲,定当铭记于心!” 说完不等太后表态,沈落颜便起身离去。 太后望着那笔挺的背影,眼睑微眯,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女子,她眼中那股澄澈着实刺眼。在这风波不断的深宫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公理道德,只有手段心计才能得到想要的。自己当年就是这样一步一步熬过来过来的,她,凭什么例外。 建章宫外,豆蔻与湘月等的焦急,终于在空中那轮明月移至最高点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沈落颜步履蹒跚的从建章宫内走了出来,二人急忙上前相迎,询问的话在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时咽了回去。 三人一路无言的回到了皓雪居。沈落颜魂不守舍的坐在床上,一言不发,豆蔻与湘月看的焦心却不敢出声,只得悄悄守在一旁。 不知过了多久,沈落颜突然起身冲到窗前,一把推开了窗,急骤的夜风裹挟着朵朵梨花涌入了殿内。 沈落颜抬首仰视于天幕,借着溶溶月色,看着那轻薄如纱的梨花点点飘落在地,如同为地面镀上了一层寒霜。 沈落颜落在拾起窗棂上的一片梨花,呢喃道:“梨花,离……花!” 豆蔻紧跟来,替沈落颜披上一件外袍,还未曾听清她说了什么,就见她纤细的指尖遽然用力,碾碎了纯白无瑕的花瓣。 沈落颜望着悬挂在天幕间和氏璧一般完美一般的明月,眸色沉沉:“豆蔻,你去掖庭,找月姑姑。问她要从月怡那里搜来的东西。” 豆蔻不解道:“娘娘要那东西做什么?莫不是……” 猛的想到什么,豆蔻扑倒在沈落颜脚边哭道:“娘娘不可啊!” 沈落颜头也不回,只是重复道:“去!” 豆蔻见状知是劝不动了,只得领命去了。 沈落颜面色阴郁的看着指尖已经不成样子的花瓣,幽幽的说道:“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送她们去陪你,让她们好好向你赎罪的。” 三日后便是惠仪皇后的梓宫奉移皇陵的日子,皇帝率后宫嫔妃、宗室大臣相送,沿路祭酒,以寄哀思。见惠仪皇后的梓宫安然下葬,众妃皆是松了一口气,心道终于可以歇口气,好好睡一觉了。 沈落颜牵着君箬,亦步亦趋的跟在君云逸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