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5)
——铁打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大宛人挑衅汉人,汉人被惹得发飙了,生生屠灭轮台几千人,作为血腥的警告。现在西域东部诸国已经递交了降表,我们楼兰人也不可能再继续跟着匈奴人混。” 尉屠耆在父亲旁边坐下。“国王打算也向汉人递交降表?那么处置匈奴夫人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童格罗迦说:“傻瓜。嫡系大王子就押在汉人手里,国王用得着写降表吗?”“现在问题恰恰出在楼兰人自己身上。”尉屠耆疑惑地问什么意思?童格罗迦告诉他:“毋寡死了。”尉屠耆当即大吃一惊道:“毋寡。就是那个大宛国王,死了?”童格罗迦说听闻汉军切断贵山城水源数月又用箭石轰开了城墙。身穿皮甲的汉军冒着横飞的箭石蜂涌漫过城壕,这贰师将军虽然是棒槌,拥有先进的武器,但要想一举攻破大宛国都仍是不易的。斯基泰族的男女老少皆崇武,举国拼死一斗,迸发出的力量还是很强的。最后还是钢制兵器帮助汉军占了上风。据说汉人的冶金水平高超,故而汉产兵器异常锋利坚韧以至战场上“胡兵五而当汉兵一”,大宛人终究抵挡不住,败下阵,汉兵虏获大宛名将煎靡,导致大宛士气崩溃。“塔卡尔亲王和诸位亲王企图借用此事力劝国王引以为戒。屠耆,你能明白吧?” 尉屠耆点了点头,说:“汉人打遍西域,楼兰人当然不能步大宛的后尘啊。那国王怎么说?”童格罗迦又吸了一口烟,回想着当时的情形,含糊道:“......劝归劝,国王也许不这么想。”“不可能。”尉屠耆睁大眼睛说:“我曾经和国王谈心,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楼兰这一万多口人成为刀下鬼。”“你先听我说完。”童格罗迦继续讲述大宛的战事———汉军攻破贵山城的外城后没有继续攻破中城就肆意烧杀掳掠。此刻大宛明显已被逼到了绝境!尽管中城已被加筑得非常坚厚,但目睹外城正在重演轮台之屠的大戏,惨状令中城内所有幸存者人心惶惶,到处都弥漫着末日将临的绝望气氛,大宛贵族便开始为之而动摇,谁也不知道还能撑几天?他们私下集会密谋:‘汉人攻打我大宛,全怪毋寡贪图金银财宝又不肯贩卖汗血宝马,截杀汉使所导致。如今汉人打到自家门前他居然还死扛着不肯投降,再这么打下去,我斯基泰族就得灭族了。怎么办?只有发动政变杀掉毋寡献出汗血宝马才能与汉军和解!’就这样大宛贵族为保命选择出卖自己的国王去做替罪羊。这一场弑君案好像也未引起变乱或毋寡亲族的反击,估计大宛王室内部有“贵人操纵政治”的迹象,权利越过国王足可一手遮天呢。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尉屠耆知道国王秉性多疑,好猜忌,很快猜到了几分,果不其然,“我发现国王的脸色变得不太对,估计他很可能把旁系亲王的话... ...想歪了。其实这也合乎常理。”童格罗迦说:“哪个国王希望自己的大权被旁人瓜分?” “国王是担心大宛人使出这一招,恰好给楼兰人启发,对吧?”尉屠耆若有所思道:“以前不会的东西,现在学会了。国王危险了,”停顿片刻,“不过,父亲。楼兰的法律和大宛不同,我觉得那种事情不大可能发生。” “你这么确定不大可能发生?”童格罗迦心事重重道:“别忘记上次国王在阳关被绑之事害得我硬着头皮摄政那么久!你也不是不知道楼兰王室从来是各怀鬼胎的污垢之地。”“不都过去多久了吗?”尉屠耆安慰道:“现在天塌下来也有国王撑着,你何必还耿耿于怀。” “啊哟,我能不耿耿于怀吗。”童格罗迦苦笑几声,长长吸一口气:“我为我们这一家子担心,如果以后两个王子都回不来,我们父子三个估计要倒大霉了。”恰好漫步于林荫小道之中的安归路过穹顶凉亭无意听见父亲和弟弟这番话立马停下脚步,隐匿在树荫之间屏住呼吸偷听。“父亲你别胡思乱想。”尉屠耆可从来都不敢想象两个嫡系王子即自己的两个堂兄弟都客死异乡的情形,一个劲地劝解父亲放宽心:“王兄和王弟总会回来的。” “咳,能回来就好。回不来的话。”童格罗迦沉思道:“国王也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两个没有优先继承权,至于匈奴夫人生的小王子嘛,血统不纯正,即位可能性不大。” “父亲!你越说越离谱。”尉屠耆忍不住打岔说:“万一要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这一家子觊觎王位呢。”“不是觊觎王位,”童格罗迦正色道:“万一两个嫡系王子回不来,烂摊子迟早会落在我们这一家子头上,因为整个楼兰王室只有我们这一家子和国王的血缘关系最近。” “国王是我的亲兄弟,他什么秉性,我还不清楚么?”“安归干了那么多丑事,什么马车撞公主,阳关骗局,暗中委派流寇行刺的幕后指使,私自收容黑甲人等等,每一件都可以大逆不道之罪论处,国王为何如此宽容既往不咎?换做寻常人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难道只因为他是王室成员?亲侄子这么简单?”隐匿在树荫里的安归听到这倒吸一口冷气又听见尉屠耆这样说:“王兄的马车撞到黎帕那这事是我亲眼所见,不假。至于阳关设局绑走国王,暗中委派流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