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行凶(1)
珤勒尔坐在外厅里,一只手托着头,面无表情地聆听着门廊外面传来的连续不断的喧哗———那是楼兰王命令热合曼带领卫兵搜查寝宫寻找有关洒扫侍女帕夏失踪的蛛丝马迹。“侧后这,这......”依娜姆在旁边神色惊惶,“这可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珤勒尔淡淡道:“这不是按照你说的,先故意嚷嚷几句试探试探情况,现在结果出来了?”“难道是昨晚有人在外面听见,所以偷偷把帕夏杀死,再把黑锅扔过来?”依娜姆没想到馊主意居然会引发如此严重的后果,心慌得乱跳个不停。“嘘—”珤勒尔竖起手指示意她闭嘴因为热合曼正带人在外面搜寻,要提防隔墙有耳,说者无心听着有意,万一传到楼兰王的耳朵里就再没好日子过了! “侧后。”这时候被珤勒尔派去暗中监视前王后寝宫的侍女乔勒旁趁乱偷偷溜进来,“不好了,昨夜……”“昨夜怎么了。”珤勒尔问。“昨夜天香长公主在房里叫嚣什么她不怕你,你让她死她就先让你死的的话。”乔勒旁说。原来如此。听闻粟特人擅长耍弄妖术,昨夜的黑猫肯定是她耍的障眼法!“呵呵,明白了。”珤勒尔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笑:“依娜姆看来你说中了一半。”“这次不是苦肉计。”依娜姆忙说:“立马去国王面前揭发吗?” “傻瓜。没找到帕夏也没有任何证据,只是怀疑而已,你拿什么去揭发?国王会相信?” “那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珤勒尔没好气道:“你问本后怎么办,本后又该问谁去?!”... ...这夜三更时分她又离奇地醒了。耳边又一阵“吱吱吱吱”的怪声,匈奴女人终于觉得等待似乎比面对更恐便如同昨日一般端起烛台向外厅走去。 珤勒尔轻轻推开门,霎时间,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她端着烛台往里面一照,顿时惊住了:地上有一滩鲜红的血,那只黑猫正津津有味地舔着鲜血,旁边还有一只肥大的老鼠也一起津津有味地舔着血液。她感觉全身几乎僵住……黑猫突然转过了头用绿幽幽的眼珠恶狠狠地瞪着她,带刺长舌舔了舔嘴,“啊呜”冲她嗷叫一声。恐惧与恶心堵塞得她的胸膛满满的只感觉一股热血冲上脑门,失去了知觉……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醒过来发现血迹、黑猫和老鼠全都没了踪影。 “好你个小野种,玩的什么妖术?”珤勒尔气急败坏地爬起来骂骂咧咧:“你别以为几站把戏就可以吓死老娘!”“你给老娘等着!”然后嗖地拔出墙上的挂刀,呼啦呼啦在外厅里四处翻找着,这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到鼻子旁,她慢慢转过头发现血腥味是从身后的衣柜下传出的。迅速起身,狠狠打开衣柜,“咚!”一个巨大的物体从里面滑落出来,重重摔在她的脚边。 她借着烛光看清楚此为何物时,当即吓得摊到在地。这是由一团沾满血的碎衣服包裹着的一具半裸的女尸!女尸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紧紧盯着她,似乎在对她笑,然后僵硬的脸庞开始一寸寸破裂,殷红色的鲜血慢慢地从里面流了出来,顺着脸庞滴在了地上顷刻之间浓烈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房间,一阵又一阵地刺激着她的嗅觉,而此时,女尸依然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她似乎在嘲笑她什么一样? 珤勒尔冒出的冷汗已经渗湿了后背。她认出那衣服,那女尸,正是莫名失踪足足一日的帕夏!热合曼等人搜索许久也没有找到线索的帕夏!死了!她想要大叫起来,可是怎么也叫不出来,就像喉咙里面卡了一块骨头般只能眼睁睁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女尸脸上的血似乎是越流越多,眼眶里面的眼球突然掉了出来,“哧溜”鲜血一下子泚在珤勒尔的脸上,“呯—”外厅大门被撞开,侍卫们闯进来,大大咧咧道:“侧后!卑职好像听见里面有奇怪的动静……”话到这里突然截止,因为他们看见侧后神色异常,满头血污,手里还紧握着一把弯刀,脚边躺着一具侍女的尸体…… 次日大清早,珤勒尔被作为杀人疑凶与侍女帕夏的尸体一同由侍卫移送至阖宫待审。尸体被安置在阖宫中央,用白布覆盖着,王亲国戚和各级大臣官员将奉命前来验尸的侍医瓦让紧紧包围在中间,盯着其掀开白布勘验尸体的过程。“国王。”半响过后,瓦让勘验完,重新将白布覆盖住尸体,转而对坐在王椅之上的面无表情的陀阇迦说:“她大概是被迷晕之后,利刃猛刺腹部导致脾脏破裂而死。” “慢着。”塔卡尔插话发问:“你如何肯定她是被迷晕之后遇害?”瓦让掏出随身携带的丝巾边擦手边回答:“猜测罢了。因为她身上并无任何挣扎的痕迹。若想证实是否真的被迷晕还需要进一步的勘验才行。”“国王。”陀合提看了一眼站在死尸不远的如塑像般一动不动的匈奴女人,趁机上前一步说:“臣认为案发当时睡在死者旁边的茹仙嫌疑比较大。”“倘若凶手趁两人睡熟之后偷偷溜进房里迷晕死者并残忍杀害然后移尸藏尸这闹出来的动静可不小啊,茹仙怎么可能会觉察不到?依臣看来她的说辞漏洞百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