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之殃(5)
侍女说:“本来摄政王没怀疑安归王子,就因为上次在城外树林里发现那具被割喉而死的无名男尸,附近草丛里还发现一枚绿宝石经验证系安归王子的,他自己也承认了。” “我越听越糊涂。”海珑麟蹙眉说道:“你说清楚一点安归和那具男尸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侍女估摸着首席侍医已经走远,便用手挡住嘴对着海珑麟的耳朵叽叽咕咕半天描述事情大概经过。 “噢,”海珑麟恍然大悟,“原来男尸就是漠北流寇啊。此事牵扯出安归名下豢养大批门客的秘密所以王叔怀疑他是否有策划绑架国王,而且他还曾经暗中鼓动王叔谋朝篡位所以难逃嫌疑。”“莫非!”短暂停顿过后她脑子里蓦地闪过激灵,火冒三丈道,“那个暗中给太后写匿名信污蔑我和笺摩那私通的人就是他?” 侍女吓得没敢吭声。毕竟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不是他还有谁呀!祖母说匿名信是父王出事之前收到的,也就是说收到不久父王果真就出事了,笺摩那由此成为嫌疑对象。但我和笺摩那根本没有过半点私情,你们都可以作证的!匿名信完全是污蔑!” 侍女嗯嗯地应着,一个劲地点头。“好一个安归。一个旁系氏族出身的王子,居然揣有如此大的野心。”海珑麟双手叉起腰在树荫下大步来回走着,脸色铁青,脸皮下的肌肉在剧烈跳动,捏着拳头狠狠道:“平时看他风流倜傥的样子原来心思挺多隐藏得挺深啊。” “可是,公主,”侍女不解地问:“护国大将军也并非完全无辜啊他曾经动过鼓动摄政王谋朝篡位的坏心思?满城人尽皆知啊。” “傻瓜。或许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被安归抢先了一步……我看笺摩那就是一头替罪羊。不,笺摩那也并非什么省油的灯,没准是他们黑吃黑。” “快点把国王找回来吧,公主!” “你说得倒轻松。”海珑麟冷冷地白了侍女一眼,提高声音道:“我昨日几乎把粟特人府邸掀了底朝天,硬是找不见那个老东西。” “怎么会这样呢。” “我不能保证每个角落都能搜遍,他也有可能故意躲着我。” “该怎么办呢?” “没关系。今晚我再去西城区一趟探探消息。”几个时辰后,清冷的夜空里银盘似的月亮穿过层层云雾,露出品莹妩媚的圆脸,微笑着浮游到中天,照亮万物,照亮花瓣,显得花儿更加的娇美,更加引起粟特姑娘对月亮的喜爱。不禁吟唱起来:“月亮呀月亮你把皎洁的光耀洒向大地,为行人照亮回家的路。月亮你就是一位妙龄少女把光洁、娇美的面容映在人间;又像一位慈祥的母亲把慈爱的光辉洒向大地……”整个世界彷佛沉浸在银色光海中烘托着温馨静谧的夜连姑娘也置身在这月光之海中了。月光洒满了缀满珠花的发辫和衣裙,温暖着她的心,让她觉得太阳的温暖过于热烈奔放;星光又孤寂清冷了些。只有这温柔恬静的月光才能这般地恰到好处。月华浸染着整个大地,姑娘周围被月光照得雪亮,世界完全笼罩在光洁的气氛里。她的感官模糊了心灵也在这光洁中升华。 “哗啦哗啦—”树丛里传出响动,好像有人来了。她扭头看见尉屠耆,“你回来了?消息打听得怎么样?” “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尉屠耆看见她在喂猫,快步走到她旁边,欲言又止,扭头四处张望,“国王在哪里。” 黎帕那说陀阇迦在卧房。“莫非打听到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笺摩那和海珑麟私通这一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尉屠耆把声音压得很低:“早在国王出事之前,有人写匿名信给太后揭发他们暗结私情密谋暗害国王,结果真就出事了。居然这么巧。” “巧……?你觉得呢?” “首先。我不相信笺摩那和海珑麟那种货色私通,绝对不可能。”尉屠耆非常肯定地坚持自己的见解,他双收合抱,斜睨着猫儿们吃食的样子,全是剩骨头,阿墨会叫幼崽一起来吃,它们先舔一舔似乎在确认有没有被人下毒?确认后便直接咬上去但是动作并不迅速,而是不急不慢地慢慢吃,像骆驼一样。几颗小尖牙全都整整齐齐地露了出来,巴不得要连眼前两人吃掉似的! “显而易见了嘛。”黎帕那冷笑道:“既然他们不可能私通,那就是有人故意往他们身上泼脏水企图把绑架国王的罪名推给他们。”会是谁写的匿名信呢?”尉屠耆蹙眉满脸迷惑,脑筋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来,自言自语道。 “还有谁!”黎帕那瞪了他一眼,“肯定是安归!” “王兄这么做意义何在?” “就是这个杀千刀的东西!他趁着国王不在宫中,阴谋推你父亲上位,只要你父亲坐上王位日后他就有机会争当王储——这才是他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