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衡散人
宋稚和卓荀之比武那日,艳阳高照,围观的群众将擂台下挤得水泄不通,接连几场比武的胜利,让宋稚的名号传遍江湖。 “来来,快来押人,这场我赌混元派的卓荀之胜!” “我瞧着未必,说不定逍遥客宋稚能像前几场那般险胜对方。”有个赌徒从怀中摸出银子,全部压在了宋稚的身上。 宋稚从吵吵嚷嚷一群人身边路过时,眉梢上挑,意外道:“如今,竟也有人敢押我赢了?” 赌桌之上,宋稚和卓荀之的名字上碎银成堆,仔细估摸着,宋稚名字上的银两,还是略低于卓荀之。 李寻鹤收回目光,忽然抬脚走过去。 “你干嘛去?”宋稚不明所以地跟上去。 披头散发,双目狂热的赌徒们正大声喧哗着,身边却突然多出一只修长纤细的手,格格不入的停在赌桌上,莹润玉石静静躺在他的手心,红穗贯穿玉石,又丝丝缕缕地缠在他的腕间。 男人将手中的玉搁在宋稚的名字上,指尖不留痕迹的扫过这两个字,淡淡道:“我赌……宋稚赢。” 待赌徒们回过神时,只看到白衣男子翩然离去的身影。 宋稚抱着胳膊看向李寻鹤,又有点心疼的看向桌上的玉,一言难尽道:“你就这么押了我赢?”她捂着胸口跟在李寻鹤身旁:“我可不能保证帮你把玉赢回来。” “拿不拿回来都无妨。”李寻鹤莞尔,“我只是想替你撑个场子……” 台上锣鼓声响,这是在提醒比武之人抓紧登台,宋稚来不及和李寻鹤多言几句,便匆匆登上擂台,左右环顾片刻后,却没有见到卓荀之的踪影。 锣鼓声响了三遍,不仅宋稚等得不耐烦,连同一众看客都不满地嘟囔起来。 就在一片抱怨声中,卓荀之不急不慢地从人群外走进来,旁边的人知趣的给他让出一条道。 他站在宋稚面前,朝她挤了挤眼睛,哪有初见时半分凌厉的模样,这会儿倒是透出一股傻气。 留着山羊须的男人瞧了他们二人一眼,手捋着胡子,慢悠悠地开口:“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么今日比武就——” “等一下。”卓荀之突然开口打断他,他举起右手示意道:“这场比武不用比了。” 他顿了一下,轻松道:“我认输。”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宋稚一激灵,下意识地看向他,“你,你莫不是那晚的酒还没醒吧?” 他一路战无不胜,勇猛异常地闯到了最后,怎么就俯首认输了?不明所以的看客们吵嚷不休,声浪直冲云霄,有些气不过险些要指着他的鼻子骂。 “卓荀之他在说什么?他疯了吗?” “天下第一之位近在眼前,难不成他就要拱手让人了?” “这小姑娘莫不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不成?” 旁边的男人山羊须一抖,少见的变了神情:“卓大侠,你此话可以当真吗,江湖比武,可不能当做儿戏!” “他会和我比的。”宋稚赶在他的前面开口,而后大步走到卓荀之面前,压低声音道:“你为何要认输?” 宋稚想起自己在他酒后说的话,又恼怒道:“我那晚说的不过是戏言,你也说了,比武场上只论武功高低,其他的一概不论,难不成真因为我是你的师妹,便要让我不成?” 她扯着卓荀之的袖子,咬牙切齿道:“若真是这样,你也不必认我做你的小师妹了!” 卓荀之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忽然凑近她极轻的笑道:“小傻子。” “什么?”宋稚瞪他,恨不得直接夺了铜锣敲响,直接宣布比赛开始,好跟他打个痛快。 “看我做什么?”卓荀之耐心道:“还当真以为自己是来夺天下第一的了,你忘了你来这儿究竟要干什么了?” 宋稚微怔,眨了下眼睛,她不在乎什么天下第一,但她却又必须要夺得魁首,这样才能得到那枚玉珏,有机会找出那个戴面具的神秘男子。 从始至终,她要找的都是一个真相,还有真相背后的谋划之人。 宋稚脑海转得飞快,她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卓荀之的衣袖,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师,师兄,你不必认输帮我,不必为了我放弃争夺天下第一的就会,该认输的人是我。” 她双眼明亮,声音愈发轻快:“我功力本就不及你,你大可以堂堂正正的进入下一场,和西衡散人乌岱打个痛快,而且你赢他的可能性比我大的多,只要你能夺得魁首,倒时把玉珏借我一用——” “宋稚。”卓荀之把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