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胜
面周归雁已经携剑归来,势在必得的一剑同她近在咫尺。 不出意外,这一场周归雁赢定了。 台下所有人都是这样想,宋稚半跪在原地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顷刻间被周归雁挡住,没人看清她劈下的凌厉一掌。 满场人只看到周归雁身形一顿,随后整个人猛地被弹飞,而后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噗通”一声砸进到人群中,瞬间激起大片飞扬的尘埃。 他满脸的不可置信,还未开口,一口鲜血自口中呕出,“这,这不可能……” 全场寂静无声,片刻后才传来山羊须男人的声音:“天华宗弟子跌下高台,此战逍遥客宋稚胜!” “什么情况啊,天华宗弟子竟然输了?” “方才发生了什么?明明周归雁最后一击必胜啊。” “这小丫头片子莫不是使诈了?” 纷扰的议论声都和宋稚无关,她愣愣地看向自己的掌心,脸上的神情几乎比周归雁还要不可思议。 她只是用了一丝师傅的内力,便有如此的威力吗? 周身的内力仍在不停暴涨,这般强劲雄厚的内力让她一时难以消化,她试着收回内力,肝胆处却涨得几欲撕裂。 宋稚额间渗出一层冷汗,浑身发软,她驾驭不了这样庞大的内力,而动用内力给她带来的反噬不可小觑。 她痛得要昏过去,周遭吵吵闹闹,让她更加的心烦意乱。 忽然有人揽住她的肩膀,有力的大手落在她的脊背上,一股如涓涓细流的温和内力涌进她的体内,像是化雪春风抚平她澎湃的内力。 宋稚渐渐恢复神智,偏头看见李寻鹤隐在斗笠下,棱角分明的侧脸,顿时长舒一口气,发软酸痛的身子像是找到了倚靠。 “无碍了。”李寻鹤像是察觉到她的注视,轻声宽慰。 她借力站起身子,拉着李寻鹤朝下走,“你小心,莫要暴露了身份。” 人群中几个赌徒却是闹哄哄地吵起来,宋稚胜了周归雁,却让他们狠狠损失了一笔银子,几人扯着嗓子骂骂咧咧: “什么玩意儿,就她能赢得了周归雁?” “绝对是玩赖了,老子第一个不服,这年头什么杂碎都能上擂台了?” 几人骂得一个比一个难听,周围人却觉得有几分道理,怀疑的目光不住的往宋稚身上落。 红衣女子瞧着很是虚弱,面白如纸,唯独双眸沉寂下来,瞧着很是不爽,她身边多了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此刻正微侧着头,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臂弯。 “真想把他们的眼珠子给挖了。”宋稚咬着牙,恨不得一个个的瞪回去。 李寻鹤知道她在说气话,笑着附和道:“嗯,待你恢复了,我陪你去挖。” 宋稚试着在脑海里描绘着李寻鹤撸起袖子挖人眼珠的模样,思索片刻后未果,觉得这实在不是他能干出来的事,不自在地咳嗽两声,“你倒也不必去,到时候替我递刀子便是。” “依你。”李寻鹤哑然失笑,岔开话题,“你方才动用了石樵翁前辈的内力,好在只是短短一瞬,亦不曾使用他传授的招式,想来无人察觉,你大可放心。” 宋稚点头,心头却无端打起鼓来,旁人自是认不出石樵翁前辈的内力,但有一人,只怕没那么好糊弄过去…… 似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测,一道灼热且令人无法忽视的目光牢牢钉在她的身上。 她下意识回头,顿时撞进一道如猛兽般敏锐森冷的视线内。 远在人群之外,被一群红衣弟子簇拥着的卓荀之,正抱着胳膊冷冷看向她,见宋稚看过来,又不动声色地挪过视线。 宋稚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心头的慌乱却没有消散,余光中又看到几人看向此处。 她定睛一看,发现这几道视线并非是在看她,而是越过她,直直地落在她身边的李寻鹤身上。 是……天华宗弟子! 宋稚心头一震,原本围在周归雁身边的数名弟子不知何时站起身来,目光如剑地射向李寻鹤。 即便李寻鹤有意低调,但这般出尘的身姿即便旁人认不出,和他朝夕相处的师兄弟们却是能一眼认出来。 若非是为了救她,李寻鹤也不至于因此暴露身份…… 宋稚惴惴不安地和李寻鹤一同走下台阶,她小声道:“不如我们先跑为上吧?” 李寻鹤摇头,“我们就这么跑了,只怕你会赢得名不正言不顺,留旁人话柄。” “你说得也有道理。”宋稚闷声应道,慢吞吞地跟着他向下走,走下最后一节楼梯后才发现,堵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心思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