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快
“姑娘不可。”李寻鹤伸手拦住她,嘴角边的笑意格外清浅,“街上这么多人,便是道谢也不急于这一刻,何况施恩图报非君子,姑娘不必记挂于心……” 卖花姑娘站在原地,看见他们二人相伴离去,两人身姿俱是高挑出尘,红色衣裙张扬明艳,白色长衫不染尘埃,她瞧得出神,感慨两人十足登对。 * 府衙大门敞开,门外并没有官差把守,宋稚和李寻鹤一路畅通无阻的走进府衙,只见其中冷冷清清的,并没有多余的人存在。 按说近日多有武林人士涌进灵风镇,官府之内理应多加戒备,但眼下只有两个官差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睡得人事不知。 宋稚拍着其中一人的肩膀,“这位大哥,醒醒!” “谁?”官差从睡梦中惊醒,一手摁在腰间佩刀上,半睁着困倦的眼睛左右张望。 见来人是个模样不大的小姑娘,身后跟着一位姿容淸贵的白衣少年,他对着李寻鹤背着的长剑嗤笑一声,语气不善道:“看你们二人不像是本地人,行走江湖之人,怎么还有事来找我们啊?” 桌上趴着的另一人也被吵醒,不满地瞪着他们二人。 身为官府当差之人,却毫不掩饰对他们二人的厌烦,宋稚耐下性子,斟酌着开口,“二位大哥,我们是想来找人的。” 官差坐回石凳上,抱着胳膊冷哼:“来找什么人啊?” “是一位姓楚的女捕快,两位大哥可知道她如今在哪儿?” “你想找的人是楚思渺?”两位官差对视一眼,懒洋洋答道:“她在外巡视还未归来,你们就在此地等着吧。” 宋稚点点头,跟着李寻鹤在另外两张空着的石凳上坐下,一副十分自来熟的样子。 两位官差虽是不耐烦的看她一眼,却也并没有多言。 宋稚一会儿用脚在地上画圈儿,一会儿又在槐树下,蹦跶着去够树上的叶子,最后冷不丁从官差身后探出头,似乎无意的开口询问:“大哥,八年前即将开办武林大会之际,我曾有位好友来了灵风镇,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失去下落,我这些年来也偶有听闻灵风镇当年的血案,却不敢相信他真的命丧于此,这次恰逢参加武林大会,我也想打探打探他的下落。” 她凑到官差跟前,脸上多了一抹悲痛深情,偷偷打量着他们,“不知道两位大哥,能不能帮我调出当年的案宗,让我看看有没有他的下落?” 纵然她卖惨装乖,两位官差却是不吃这一套,白着眼冷笑道:“你要找的人八年之间下落不明,怕是早就化为一具白骨了。” 另一人面色沉重,似是想起不快的往事,“八年前的一那场血案,相信每个灵风镇的百姓都不愿再提,就算你那位好友不幸在那场祸事中遇难,你也可以放宽心,那杀人凶手已被无数正道高手围剿,死前身上有一百来个剑窟窿,最后跃下山崖,尸骨无存,你好友也可以瞑目了。” “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我倒觉得,即便如此,那混账落得这样的死法,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宋稚没有继续说话,这一口一个的魔头,混账落在张邵枫的身上,似乎对他们来说,真相已然不重要了,恶有恶报,这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喝:“你们二人在这里干什么?” 楚思渺倚在门口,看见他们二人便露出一副头疼的样子,“干什么,还真想来我们府衙大牢里走一遭啊?” 宋稚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起身朝着她走去,在楚思渺一头雾水的眼光中,换上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欢欢喜喜的挽过她的胳膊, “小大人,我瞧着咱们甚是投缘,不妨我请你去酒楼一逛啊?” 楚思渺如同青天白日见了鬼,伸手去打她的手,“你没事吧,谁跟你投缘了,离我远点!” 谁知道落在她臂弯上的手,力气竟如此之大,她没能掰开,在别人看来似是半推半就的跟她离开了。 街边的酒楼里,三人坐在一处,楚思渺冷眼瞧着宋稚,见她口气阔绰的点了不少菜品,冷冷出言打断:“倒是不用破费了。” 她挥手赶走店小二,将腰间佩剑重重搁在桌上,忽然抬眼,神情平静如水,“说吧,你和林邵枫是什么关系?” 她问得坦然,眼底没有任何愤懑之情,提起林邵枫的名字也是无比坦然。 偏偏楚思渺的这幅神情,让宋稚深感意外。 林邵枫不是害死她父亲的凶手吗,她竟是毫不怨恨吗? 楚思渺等得不耐烦,冷笑两声,“你当街装神弄鬼,忽悠张家小公子,又在府衙内胡言妄语,不就是想要打听林邵枫当年身死的来龙去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