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豹蒋昆
这些声音传进张琼耳里,他浑身气血翻涌,耳边嗡鸣不断,猛然爆喝一声,朝着宋稚劈去。 宋稚灵活闪避,软剑以柔和之力,可卸他万钧之力,然而暴怒下的张琼出招频现杀意,宋稚渐渐有些吃不消,软剑刚缠上他的长剑,又猛然被弹开,似是落了下风。 她暗自感叹,果然她这样只修行数月的半吊子,比不上正儿八经的门派弟子。 忽然,身后传来李寻鹤玉石般清冽的声音:“阿昭,气聚剑身,平剑向前!” 宋稚仰头,舒展长臂,按照李寻鹤所言,高举手中剑,在半空中抡出一道半圆劈向张琼。 张琼下意识举剑去挡,却见那把软剑仿若有了生命一般牢牢缠在剑身之上,面前的女子狡黠一笑,忽的松手,软剑骤然回弹坠向地面,他还弄清这是什么招数,就见女子左手早已接过下落的软剑,寒光一闪,从他腰腹处划过。 他颤颤后退两步,捂着腹部,感受到温热的血液从指缝间渗出。 “师兄!” “师兄你没事吧!” 其余几个弟子纷纷围过来,匆忙扶住身形不稳的张琼,言语担忧。张琼挥手,“小伤而已,我没事。” 此时面前的女子已从容收剑,随意的朝他一拱手:“承让了啊。”随后顶着一张如花笑靥,欢快的回到李寻鹤身边。 如今他此刻腰腹之间的剑伤,比起李寻鹤手臂上的剑伤还要严重,他黑着脸,唯恐再听到人群之中的讥讽声,转身匆忙道:“咱们先走!” 几个师弟簇拥着张琼挤开人群离开,只有方才出言劝过他的一个小少年放缓脚步,有意落在他们身后,而后飞快跑到李寻鹤面前:“李师兄,今日之事,你莫要放在心上……” “我们也不知道师兄你竟然就藏身在江湖异闻阁中,也没料到张琼师兄今日来此,竟是来同你找麻烦的。”他睁着一双澄澈双眼,神情紧张带着怯意,唯恐李寻鹤不信他的话,又连声道:“师兄,不管别人如何看你,我都相信你,那日之事,你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李寻鹤微怔,紧绷的下颚线放松下来,看着面前的小师弟,笑起来时如春风化雪,“无妨,你快回去吧。” 小少年跑得飞快,宋稚看着他很快消失的背影,又看向满面温柔的李寻鹤,好奇道:“这毛头小子又是谁?” “是……周归雁。”李寻鹤垂首,低头轻笑,像是想起从前在师门的往事:“那时候他和别的师弟一样,都喜欢跟在我的身后,整日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却又比旁人更用功一些,缠着我教他剑术。” “罢了。”李寻鹤摇头,眼底是千帆过尽的坦然,嘴角笑意不曾消减:“都是过去的事了。” 宋稚想起张琼对李寻鹤步步紧逼,招招杀气的场景,那些所谓的同门师弟们,不也依旧在漠不关己的旁观吗?她敛下眸,没将此话说话来,只是扶着他走进店里:“往日之事何须再提?倒是你这伤莫要再耽搁了。” 围观的看客们四散而去,仍有小部分的人目光落在李寻鹤身上,满是好奇打量,更有甚者趴在异闻阁大门处,探头探脑地往里看,恨不得凑到李寻鹤面前,将他眉眼五官仔仔细细看上一遍。 宋稚朝着董老三使了个眼色。 董老三顿时意会,挥着胳膊来到门前,一边关上大门一边喊道:“今日异闻阁关门了啊,各位想听说书的改日再来啊!” 秀芹目睹方才街上一度恶战,自是吓得心有戚戚,却在看见李寻鹤受伤时,连忙去后院打好了清水,又将上药一同备好。 宋稚从秀芹手中接过金疮药,熟门熟路地要帮李寻鹤上药,在看到他臂膀上皮开肉绽的伤口时,又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她抿着唇,两道柳眉蹙在一起。 “小伤而已,我没事。” 倒是李寻鹤再次出口安慰,宋稚没出声,又听到他话锋一转,语调温和却带着些许的疑问:“阿稚,你的武功何时这么好了?” 宋稚包扎伤口的动作一顿,随后在他臂弯上打好一个结,轻松答道:“当初送你的那本剑谱,你可还记得?” 李寻鹤想起藏蓝色的簿子,“可是那本青岚剑法?” “是,就是那本。”宋稚从怀里掏出已经快翻烂的簿子放到桌前,“既然你不能练,那我就只好自己练了……” 她声音放得很轻,手指摩擦着粗糙的书页,别扭道:“自你在来福客栈受伤之后,我便想,不能每次都站在你的身后,让你护着我。”宋稚顿了一下,余光看见董老三和秀芹在收拾满地狼藉,才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继续道:“我也想有一天,可以站在你身前,替你挡下所有的磋磨刁难。” 李寻鹤听了这番话,耳垂一点点泛起红,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