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雪溪馆向来是用来招待各地王爷和外国使臣的住处,虽然不是很大,但也处处精致,尤其是落雪居,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个格外清丽的地儿,寻常只用来招待贵客,凌安若一看那八宝架上的摆件,就知道那礼官的确没有说谎,这院子应该是皇上亲口吩咐的。 只是,皇上不是向来和周珩不对付吗?怎么在这等小事上还如此上心?搞得多兄弟情深似的。 凌安若微微蹙了下眉,不屑的轻嗤了一声。 礼官还没有走,他自知自己刚才得罪了人,这会儿正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一看凌安若这不悦的样子,忙上前问道:“王爷可是有哪不合心意?下官这就让人去改。” “无事。”凌安若瞥了那官员一眼,淡淡说道,“只是这熏香呛人,闻不惯,让人撤了去。” “是是,下官这就换了,”礼官抱起那香炉往旁边侍女手上一搁,赶忙让人给端下去,“下官等会儿派人给王爷送新调制好的鹅梨香,那味道清淡,还调息养气,王爷看可好?” 凌安若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倦怠的挥了挥手示意人可以退了。 陆安见状也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到礼官手里,伸手请他出去。 礼官掂了掂那分量不轻的荷包,眉头不禁微微一挑,脸上三分的假也成了七分真,哪还会介意凌安若对他的态度,笑着说道:“王爷若是没有别的吩咐,那下官就先退了,过半个时辰宫里会有人来请,王爷趁这会儿好好歇着,梳洗一二。” 说罢也不要人送,自觉的退了出去。 “真殷情呐。”凌安若挥退了房中的侍女,懒懒散散的靠着椅背说道。 她是真有些累了,仿佛手一撑,眼一闭,她就能倚着这椅子睡过去,可惜等会儿还得进宫还得面圣,只能干熬着。 “正常,有钱能使鬼推磨嘛。”周珩站在她身后,替她揉了揉太阳穴和脖颈,看她舒服得微微眯起了眼,却还是坚强的保持着清醒,轻声问道,“困了?要不要睡一会儿?要是宫里来人了,我再叫你?” “不了,”凌安若摇了摇头,“就半个时辰,还得更衣洗漱,哪来得及。” “我给你换呗。”周珩张口就来,等话出了口也觉得不太对,正打算开个玩笑混过去时,凌安若已经睁开了眼,仰着头,目光沉沉的看着他,随后双手一摊,挑衅的道:“你来。” 周珩眉毛一挑,行,还挺不知死活。 他与凌安若对视了一会儿,在对方兴味的目光里缓缓伸出了手,指尖如柔羽似的从她的额头划下,路过眉心、鼻梁,在薄唇上微微逗留了一会儿,不轻不重地往里揉按了一下,像一个不可言说的吻,亲密又暧昧,叫凌安若羞红了耳根,不禁有些后悔自己适才挑衅。 而后那只手又顺着下巴一路往下,划过脖颈,胸口,所经之处都泛着隔靴搔痒似的痒意,磨人又难耐。 凌安若忍不住想要闪躲,却又不甘示弱的硬忍着,她有点想不明白了,明明上辈子嫁过人的是她,见过不少调/情手段的也是她,怎么到头来却经不住这点挑/逗? 凌安若不由得有些不服,任由那只手慢慢徘徊在腰间,边扯着腰带边有意无意的摩挲着衣服下的腰身,若有若无的触碰带来细细密密的痒意,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着皮肉。 她难以抑制的呜咽了一声,可周珩却好似浑然未觉,手上仍专心致志的解开她的腰带,而后漫不经心的带着那根缠绕的布条一路往上,爬至衣襟处,试探地挑开盘扣,要往里头摸去。 “够了。”凌安若忍无可忍地捉住周珩作怪的手,不准他再乱动,甘拜下风的说道,“你赢了。” 周珩却没有罢休,他轻笑了一下,弯腰凑到凌安若耳边,耳语似的轻声道:“王爷,这就不行了?这才哪到哪啊。” 凌安若羞愤地站了起来,瞪着他道:“谁跟你似的脸皮厚,还真下得了手。” “我为何下不了手?”周珩装似无辜的看着凌安若,“我扒我自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凌安若哪说得过这等厚颜无耻之人,偏偏这事从理论上说还真是如此,一时气结到结巴,“你,你……” “我怎么了?”周珩眨着眼看她,手上却拿着那根腰带来回纠缠着,还拿到鼻尖轻轻嗅了一下,一本正经的点评道,“嗯,还是这个香味好闻,比那什么鹅梨香要强多了。” 凌安若:“……” 这他娘的是什么老混蛋? 她算是看清了,这人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情场老手。 上辈子没经过情/事又如何,不照样无师自通。 凌安若自知自己是敌不过这登徒子了,打算下次再战,落荒而逃地躲去了屏风后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