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又该是何等煎熬。 无可奈何。 “……姐姐,”韶歌拍着司徒珮的后背。 “明明,都已经胜利了,”司徒珮喃喃啜泣,“明明该平安回来的,为什么偏偏要留在那地方,偏偏遇到什么未能撤退的余孽,怎么就如此遭了厄运……” “好好的一个家便就这么毁了,叫二嫂怎么办,阿芙还那么小,又当如何?娘在家中盼着他们归来,提心吊胆忧愁了半辈子,却再等不回来了,他们叫娘如何啊……” 身边的人并不少,却一片寂静。 周思博长叹一声,孟乔转过身去抹了眼泪。 院中还有不少前来探望的宾客,此时也纷纷向段夫人拜别。 两位将军埋葬在遥远的登州。 此地没有他们的身影。 只有空荡荡的府邸,萧瑟北风送来了冬日第一场雪,白色绸缎缥缈,堪堪躲过黄纸翻飞的明亮的火,奏这无声之曲。 门外,魏暄翻身上马,没有等身后的车驾,扬长而去。 这是太子难得的不守礼法的时候,所有人噤若寒蝉,根本不敢上前提醒。 “诶,哥哥——” 赶来的魏诏刚好和魏钦一道,两人和太子的马擦肩而过。 “两位殿下安康,”碧娘随文斌一道行礼。 “碧姐姐,安大人,”魏诏并未下车,只是一拱手,“哥哥这是……” 碧娘:“方才府中情绪太过悲痛,殿下不忍,遂先行离去。” 魏诏点了点头,魏钦道,“你看,二哥,我就说什么来着,人家现在未必想见咱们,看来连太子哥哥都……” 剩下的话,被魏诏瞪回去了。 魏诏下车,亲手取了慰问的礼品,恭恭敬敬交给站在门口的官家,朝门内行了一礼,便转身回来,魏钦连忙照做。 后续前来的诸多大臣,大多也并未进入府邸之中。 “既然碧娘在此,怎么没见我韶歌姐姐?”魏钦转过身,看向碧娘身后。 “公主在府中,与四小姐叙话,”碧娘只道。 “都知道韶歌与段夫人要好,”魏诏道,“此刻若能陪伴一二也是好的——既如此,碧姐姐可要回宫了?” “啊,奴婢——”碧娘忙看向文斌,“随文大人一道。” “文大人要回东宫呐,碧娘你何必走迂途?”魏钦眼光一转,就看出了哥哥的心思,“我本是骑马来的,也是半路被我二哥抓进马车,他最近热心肠的紧,车里又宽敞得很,不如咱们稍碧娘一道?” “这恐怕……”碧娘想要拒绝,狠狠给文斌递眼神,文斌却扬扬眉道,“既如此,麻烦二殿下,咱家身负护卫太子殿下车撵之责,也需赶紧回到东宫,这便启程了。” 碧娘长叹一声,眼睁睁看着长长的太子仪仗从眼前一一走过。 “既如此,请碧姐姐上车?”魏诏伸出手,态度全然不像是……在同一个下人说话。 碧娘心中恍惚了一瞬,脑中闪过无数个如果。 …… 司徒捷没有死,只是失去了两条腿。 他说阿申,便就当是我已经死了吧。我上愧对父亲,下愧对阿芙,向前愧对追随我的兄弟们,向后……相配不上孟乔。 司徒申问,你可想过母亲和嫂子,她们倘若知道你还活着,该有多开怀。 他却说,我如今身不由己,吃喝拉撒都要求助于人,回去岂不是给人徒增负担?还是叫母亲将我忘了,让孟乔再觅良缘。 “你现在如此形容,要如何生存?”司徒申心痛异常。 “若勉强能活,便活个几年,”司徒捷一笑,“若是不能,便赶快死了,方是正道。” 他走的之后只带走了一辆军中的轮车,和一匹驴子。 值守的兵士说看到他往斯兰方向去了。 他对司徒申说,他若活着,必会弄清这甲胄邪佞诅咒,他想知道,这让他无数兄弟长眠他国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新年将至。 一切旧的东西,都像是时光洪流,终究翻滚向后,不会留存一刹。 “该向前看了,”司徒胜说。 司徒申看向三哥,恍然却像是看到了父亲。 记忆中那个年轻英俊的将军,已经改换了头面,他周身的气势骇人,他眼中的平静叫人从心底臣服。 那自己呢? 司徒申不免心问。 他又成为了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