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乱
放了,表面上还得劝解道:“老祖宗说哪里话?咱们巴不得多陪着老祖宗说话呢。女孩子们虽然年轻,容易闯祸,老太君宽宏大量,就饶了她们吧。”
“我哪敢饶她们。”娄老太君仍然阴阳怪气,终于朝着凌霜道:“四姑娘,你也别在这站着了,我知道你心里哪服气我呢,你本事大,有见地,我这里哪容得下你,我这的早饭也简陋,招待不起你,你还是别处去吧,你也不想看见我,我也不想看见你,你且去吧。以后也不用来了。”
她这话当着众人,这样说凌霜,要换了卿云估计早哭了,但凌霜向来皮厚,也没什么反应,倒是三房的母女三人满心以为娄老太君会狠狠罚凌霜,没想到只是把她赶出去不让她来吃早饭而已,虽然她们也知道是看卿云娴月的面子,但也难免大失所望。
娄二奶奶也喜出望外,立刻拉过来凌霜,示意她给娄老太君行礼。
“还愣着干什么,你闯下这样的大祸,老太君不让你闭门思过就不错了,还不快谢谢老太君呢。”
凌霜被她按着行了个礼,卿云还想说情,在她那样自重的人看来,这样被赶出去是大大的丢人,所以心疼凌霜得很,但她刚要说话,就被娄老太君抬手制止了。
“谁也不许求情,”她话里是带着怒意的:“这已经是宽松了,还要求情,我可要重罚了。”
卿云顿时不敢说话了。凌霜乐得自在,行了礼之后,立刻就出去了。倒是娴月追了过来,说了两句,道:“你先回去房里用早饭,等我回来,咱们再说,可别再闯祸了。”
凌霜说声知道,其实出了老太君的北厢房,根本没回自家院子里,那些丫鬟们也都知道她干的好事了,个个都躲瘟疫一样躲着她。
她乐得自在,索性闲逛了两下,逛到了娄家大房的院子外面,被蔡婳的丫鬟小玉一眼瞅见,道:“三小姐,小姐正让我去找你呢,快进来吧。”
凌霜进了蔡婳的房间,朋友都是相似的,蔡婳房间也跟她一样,东西多,但不像她一样杂乱,一边是书,一边是绣架,蔡婳正在绣一件竹叶纹的罩衫呢,颜色漂亮得跟青色的雾一样。
“干什么呢?”凌霜故意吓她一下。
蔡婳看见她,先露出无奈的神色来,道:“我正要去找你呢,程筠说你那些话,到底是真是假,听着像你的口吻,但也太惊世骇俗了些,你怎么不想想后果呢……”
“我正是想了后果才说的。”凌霜大喇喇在她床上坐下来,笑道:“老子说祸兮福之所倚,你看,咱们现在也算同一起点了,以后谁也别嫌弃谁了。省得吵架了,这不是好事一件吗?”
“你何必这样呢,沧浪水清,可以濯缨,沧浪水浊,可以濯足……”蔡婳又开始跟她讲道理。
“我觉得我的脚底板都比沧浪水干净呢,自然只能不下水了。”凌霜说笑道。
蔡婳也被她气笑了,凌霜倒乐得轻松,只嚷饿:“对了,老太君把我从早膳桌上赶出来了,我在你这蹭点早饭吃好了。”
她和蔡婳还是有些代沟在,像她,再不受老太君待见,回到自家院子里,叫黄娘子安排顿早饭,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一时竟然没想到蔡婳要叫一顿不在官中规格的早饭得多费劲。
蔡婳也不提醒她,只道:“小玉,拿一百钱,去厨房让她们加一份红豆粥来,再做些点心,像上次的酱菜也拿些来。”
凌霜这才反应过来。
“算了算了,我忘了,你这里干什么都要自己出钱,府里的那些下人根本支使不动的。”凌霜道:“小玉,你还是去叫黄娘子,把我的早饭送到这来吃好了,我家最近天天吃胭脂稻,说是补血的,谁让四个人的月信全撞在一起了呢?你天天脸色苍白的,正适合吃这个呢,里面还有羊奶,甜腻腻的。倒是虾饺不错,都是现剥的虾,还有鱼冻也可以,我娘最近迷上做水货生意了,饭桌上都是会游的。”
她这一番说下来,连小玉都有点饿了,立刻笑着走了。
“老太君还是欣赏你的,不然不会只赶你出来,没有别的处罚……”蔡婳说道。
“这还算欣赏呢?那不欣赏岂不是要把我打死?”凌霜嫌弃地道:“我才不信这套呢,她爱欣赏不欣赏,我看老太太也有点养虎为患,看三房把家里折腾得像什么样子,那些仆人一个个攀高踩低,吃喝嫖赌。她有空罚我,没空管管这些?不过她罚我我也无所谓,就是你的事可惜了,她这下更不肯认你做干孙女了。”
“没影的事,有什么可惜的。”蔡婳淡淡道:“也只有你觉得我是前程无量,其实别人看我,都是个穷酸破落户罢了。”
“又开始了,整天妄自菲薄。这有什么,穷困潦倒的都是真君子呢,你就当自己是韩信好了,迟早有你执掌三军的时候。”
她的比喻向来夸张,蔡婳也被逗笑了。继续绣她的花了,凌霜起得太早,还有点困,正枕着头仰躺着看她绣花呢,本来闲散得很,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有件事,我不好跟你说。”
“什么不好说?”蔡婳笑道:“吵都吵过了,我们俩还有不好说的话?”
凌霜想的是赵擎的事,她当初在赵家听见赵擎夜宴招妓,那歌伎还对着他唱梁上燕,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