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衣

送一次？”

“大约七日。”

玉子藤算着时间，道：“也就是说，几天前她本该来送，却没来？”

“对。”

玉子藤不说了，专心记录。

柳茵洛心下千回百转，见缝插针道：“你和她对接的时候，她是亲自把菜篓子递给你吗？”

李伙计愣住了，看了玉子藤一眼，面色迟疑。

玉子藤没有抬头，“你如实回答就是。”

李伙计应了声“是”，如实道：“对，对接的时候我还会检查一下菜新不新鲜，所以为怕出差错都是她亲手递给我的。”

柳茵洛表示明白，抛出问题所在，“既然这样，你有看到过她手腕上有一块形似莲花的红色胎记吗？大概在手掌往上两寸处。”

玉子藤不由得向她看去一眼，眼里流露出一丝讶异。

李伙计努力想了想，犹豫道：“有一次对接的时候，因为太阳大，她抬手挡了下太阳，我隐约间看到袖口里面有一小块红。”说着拿手指比划了一下，“大概小拇指盖的一半大，我不确定是不是您说的胎记。”

柳茵洛眼神微亮，转头看向玉子藤，玉子藤笑了笑，让李伙计先回去了。

“看来画上之人是这戴斗笠的小娘子无疑了。”待人一走，柳茵洛难掩喜悦道。

“等找到人才能完全确定。”玉子藤话虽如此，唇角却不自觉弯起，显然也如此认为。

“只是这衣裳……”高兴过后，柳茵洛思索道。

“借的。”玉子藤道。

柳茵洛顺着他的话道：“找……林娘子借的？”

“我们昨日推测，有人案发之日翻窗进了林娘子的厢房，进来之后换了身衣裳，和林娘子坐在桌边喝了些茶，问题就在换衣裳一说。”玉子藤沉静道，“她是自己带了衣裳过来换的吗？”

柳茵洛感觉不太可能，一个人负伤前来，说明对她而言情况并不妙，这种情况哪有时间去准备一套衣裳？

“所以你怀疑，衣裳是林娘子给她的？”

“对，所以我认为她就是沉香。”玉子藤点头，“一般情况下看到陌生人突然翻窗入内，第一反应是惊呼，除非受到胁迫，否则随后便会寻人赶走不速之客，可林娘子不仅没有，还和这人对坐喝茶，说明对林娘子而言这人值得信任，根据妆台上的信件，林娘子一直挂念沉香，试想一下，如果她看到翻窗的是沉香，后面的一系列行为就很合理了。”

柳茵洛补充道：“对沉香而言，林娘子也是值得信任之人。”不然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来林娘子的厢房。

“现在就是不知，林娘子对这一切是否知情。”玉子藤若有所思。

“还有一个问题。”柳茵洛百思不得其解，“当晚何金贵为什么会突然攻击我？我明明不认识他。”

玉子藤看着少女不解的神情，想到昨日牢中何金贵愤怒的神色，默然片刻，道：“许是因为你的衣裳。”

柳茵洛从不明白到目瞪口呆，“你是说，他认错了人？”

玉子藤把昨日牢中何金贵的表现描述了一下，道：“当时从何金贵的角度看过去看不太清你们的面容，只能看清衣裳，你和沉香的身段差不多，衣裳也相似。”

柳茵洛又一次体会到自身运道不好，险些替他人送了命，再看向玉子藤时，突然想起眼前这人运道极好的传闻，霎时眼神都不友好了许多。

玉子藤正感慨于柳茵洛的霉运，一抬头就见对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颇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摸了摸脸，想着自己脸上有东西吗？

柳茵洛移开视线，强行按压起伏的情绪，冷静道：“说明沉香见过林娘子之后又同何金贵见过面，不然何金贵怎么知道她穿的哪身衣裳。”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玉子藤附和道。

说完气氛陡然低沉下来。

玉子藤假意喝了口茶掩饰此刻的尴尬，悄悄瞥了一眼柳茵洛，正想开口，外面突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有人出现在门口，气喘吁吁道：“玉，玉司直，慈恩寺附近的山里发现了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