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
了点头。 “柳娘子,敢问当时何金贵,也就是那个彪头大汉攻击你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可察觉到周围有何异样?”玉子藤问。 柳茵洛想了想,摇头道:“那时人群一片混乱,我急着稳住身形回到殿内,不曾察觉到什么异样。” “你再仔细想想,不拘于物品或是人的行为,只要你有印象的都可以说出来。”玉子藤又道。 柳茵洛凝眉回忆了一番,还是无果,“实在想不起来了,当时太过混乱,我一心想着如何不被人撞到,无暇顾及其他。” 玉子藤叹了口气,心知会是这么个结果,可还是不甘心,“那何金贵攻击你之前呢?是怎样一副情景?无关大小都可以说出来。” “看到什么……”柳茵洛喃喃道,“我记得当时大家都站在廊下一边看凶手一边交头接耳,神色也是一致的好奇,并无什么不同……” “对了!”柳茵洛忽然眼神一亮,“当时站在我右后方的一位小娘子神色尤其冷静,而且也不见她和身边之人交谈,看上去似是孤身一人。” “当天去往慈恩寺的都是官家女眷,这种身份的人身边至少也有一名丫鬟,怎会孤身一人呢?”玉子藤拧了眉头,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你可记得她的相貌和穿着?” “记得。” “能画出来吗?”玉子藤问。 “能。”柳茵洛弯了弯唇,神色自信十足,说着扬声唤了白鱼,让她去取自己平日的画具来。 玉子藤见此生出几分兴趣,等画具呈上来后背着双手,状似不经意般绕到柳茵洛一侧,只见她一手扶着广袖,一手握着狼毫蘸了点墨水,全然不顾身旁之人的视线,自顾思索着记忆中的面容,而后毫不迟疑地下笔。 树上黄鹂叫了一声又一声,玉子藤亲眼目睹一张清秀的女子面庞一点一点呈现纸上,随着柳茵洛着墨越多,女子的神态也越发清晰,宛若真人乍现,栩栩如生。 “好了。”柳茵洛把笔搁在笔架上,随后拿起画像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转头看向玉子藤。 玉子藤接过柳茵洛手上的画像,情不自禁赞道:“好画!”说完恍然想起自己和柳茵洛前一会还在针锋相对,不由假意咳了几声,神色如常道:“此番多谢柳娘子了,若是事成对娘子来说也是功德一件。” 柳茵洛竭力压住上扬的嘴角,眼里却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当年她拜高人为师,原以为要学的是些道法之类,没成想师父教她的竟是丹青之术,更令她惊讶的是师父看着不拘小节一人,画技竟如此高超,她跟随师父学画多年,这手画技她自信少有人能赶得上。 尤其是在人像方面,她几乎见上一面就能记住对方的面容,便是师父也偶尔会感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想到师父,柳茵洛不禁又想到玉佩碎裂一事,高涨的情绪陡然间低落下来,玉子藤只以为她是在担心这幅画会对她不利,想了想秉着她这也算是帮了自己的想法,出言安慰道:“柳娘子无须担心,在水落石出之前你的安危会有人保障的。” 柳茵洛不明所以,抬眼看去就见玉子藤正点着画像道:“看这穿着打扮像是哪位贵女,柳娘子平日里和那些官家女眷打交道,可曾见过画上这位娘子?” “长安城内的官家小娘子我见过许多,自认从未见过这一位。”柳茵洛摇了摇头,坦然道,“实不相瞒,我之所以对她有印象,还是因为她那身衣服和我昨日穿的极为相似。” 玉子藤敲击桌面的手指顿了顿,眸光若有所思。 柳茵洛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只静静坐在一旁,心里也在想莫非那小娘子和此案有关联? 说起来她一直没问,既然凶手已经落网,按理说案子便该到此为止,如此为何还要来找她问话呢? 不知过了多久,玉子藤忽然道:“柳娘子可记得场面混乱时那位娘子站在何处?” 柳茵洛想了好一会,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玉子藤笑了笑,说了声“没事”,转而起身告辞:“天色不早了我不便逗留,未来几日可能还有劳烦娘子的地方,在此先给娘子提个醒。”说着举了举手上的画像,扬眉一笑,“这画我便拿走了,多谢。” “郎君请随意。”柳茵洛起身应了一句,目视玉子藤走出亭外,刚想坐下时不防对方忽然转身看过来,正直视自己的眼睛。 他问:“柳娘子认识那人吗?” 柳茵洛被这眼神所慑,下意识问:“谁?” “何金贵。” 柳茵洛摇头,斩钉截铁道:“不认识。” 玉子藤若有似无般点了点头,倏尔转身离开。柳茵洛见状也是一头雾水,忽然,她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