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倾其人
,虽心里好奇怎么沈明嫣坐着人家的马车回来,面上却仍不能问。 兄妹二人站在沈府门前,看着裴倾登上马车,又目送那位如今朝堂上的红人坐着马车离开,这才回身往府内走去。 “嫣儿,你怎么和裴大人一起回来?” 沈明嫣知道免不了被这么问,她也学裴倾那一套说辞:“我走得急未曾拿伞,裴大人许是见我可怜,便施舍我坐个马车,不必淋雨。” 沈明晏觉得妹妹的话有些奇怪,可一时又想不通症结所在,只得道:“裴大人如今可是首辅,父亲与他下棋时都要小心谨慎,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还是离他远些。” 沈明嫣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却是因那“下棋”两个字,忽想起沈明晏所说的“去而复返”之语。 她似隐约抓住了什么,遂问:“兄长方才说裴大人去而复返,裴大人今日也来与大伯父下棋了吗?” 沈明晏点头:“一早就来了,宣旨的时候为了避嫌就离开了。倒是巧了。你出府去做什么,怎么还能遇到他?” 沈明嫣想到宫门前裴倾出现得那样巧,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接了圣旨,心里有些乱,想出去走走。” “入宫去不是好事吗?你就是平素想得太多,祖母说得对,你也该像旁人家的女孩一样,多玩乐些。” “从来只有劝人上进的,怎么兄长反其道而行之?”沈明嫣摇头,却又趁着沈明晏笑她时问,“裴大人这几日常来我们府上吗?” “是啊。”沈明晏叹了口气,“为着新政改革一事,如今频繁来府上下棋。说是下棋,还不是想劝说父亲。” 新政,沈明嫣对这两个字再熟悉不过。前两次她入宫之后,都亲眼目睹过那一干年轻的官员为了那个所谓的新政做出努力。 只可惜这大梁百年的规矩哪有那么容易改变?所谓的新政,沈明嫣也不知到底成功了多少。只是裴倾会拉拢沈家,倒是她前世入宫后未曾注意过的。 “嫣儿怎么问起这个了?”沈明晏虽与这个堂妹的接触有限,但到底也是一同长大的,从未见堂妹还关心过朝堂之事。 沈明嫣笑笑:“从前只听说那位裴大人有些本事,今日得见,免不得好奇。” 沈明晏一听,反而严肃了:“那不是你这样的小姑娘该好奇的人。外头盯着他的眼睛不知有多少,想拉拢他做乘龙快婿的人更不知多少,说是烫手山芋都不为过。” 沈明嫣知道兄长误会了,连忙摆手:“堂兄拿我取笑。那裴大人都快比我大出一个五弟的年纪了,想也知道不可能。” 不过是仗着一副好样貌、一身好才学罢了,沈明嫣兀自摇头,若非那一张脸太过惊艳,早要被上京那些贵女划入“老男人”行列不可。 * 一场好雨,直到夜幕将启方歇。 “老男人”裴倾,这会正站在养心殿内,面前是年轻的帝王祁珩。 “朕倒不知,裴兄还与沈家三小姐认识。”祁珩笔走龙蛇,不知正写着一副什么字。 一声“裴兄”,足见这君臣二人关系已远非朝中其他臣子可比,但也正因如此,倘若祁珩恼了,裴倾的脑袋也只会掉得更快。 只是这位新上任的首辅显然不慌:“沈三小姐的父亲是吏部侍郎,与臣同朝为官,臣为推行新政,整个上京官员、家眷,莫有不熟悉之人,若非如此,又怎能成功。” 他说的并无一点错处,且祁珩自己也常念叨,裴倾既要推行新政,将那些旧臣的势力拉拢越多越好。毕竟朝廷也要有人可用,总不能把旧派的人都斩了。 只是祁珩想到崇明门前那一幕,心中到底不适。 “裴大人的马车,似乎不爱借给别人。” 帝王话中带刺,正如同任何一个弱冠年纪年轻气盛的男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