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呈
在道上歪七扭八走着,勉强看到了个段风辞和沈凌的背影。 这厢,走在前边的两人却不知身后热闹,不约而同安静得很,谁都没有说什么。 “你让赵玄霜先送腊月回去,就是为了支开她问赵呈的事?”段风辞先开口问道。 “嗯。”沈凌点了点头,“玄霜那么在意南御史,若是知道赵呈的事,怕是……左右不是大事,算了。” 她虽告诉了赵玄霜傅家之事,却一直没来得及将信给赵玄霜看过。 后来得知赵呈一事后,她便存了个心继续瞒了下去,只是同赵玄霜说是傅家一位女婿所为,是以赵玄霜时至今日仍不知晓,对傅南宁下手的也有她赵家一份。 赵呈虽与赵玄霜并无干系,赵相也从没提过赵呈,可赵玄霜一向最在乎傅南宁,她性子又倔,容易钻牛角尖,若是知道这些,怕是要心思郁结难受一番了。 与其如此,不若不知,就当做下手之人与赵家无关便是。 “你们都走着南御史的旧路,可她似乎比你更在乎南御史,你听到南御史的死因,比我想的还平静一些。”段风辞矮下身子,紧了紧手臂,“有时候我总觉得,你对很多事其实都没那么在乎,也许会上心,也许会为之有些情绪,却都比旁人淡一点。” “就像……” 就像是事不关己看着这些事,从中走过,却始终不会为之更改什么,永远独立于这些事外。 愿意为傅家去冒险,愿意顶着风险苦了自己也要给人一个公正,有自己的坚持,也会因为心里的不平而去抗争,却总是平静看着世事阴暗,仿佛什么都能接受。 段风辞垂下目光,无声在心底叹了口气,“可你对她们其实也很好,会听赵玄霜的话受她管着,会再三偏疼空青,拿她当妹妹一样,还会为了庞沁拖着病体赶路去应县,也不会真的下重手去罚人,心软得很。” “你很在乎她们,但又似乎不那么在乎,更多的好像都被你藏在了心里,不到某些时候根本看不出来。” 不过在他这里总是实诚得很,从不避讳表达心意,也不会对他隐瞒什么事,一直有什么就说什么。 实诚的有点……傻,也招人喜欢。 尤其招他喜欢。 想到这里,段风辞心里像被人挠着一样。 “但是你在我面前,除去刚回来那会儿,似乎从不掩饰什么。阿凌,还好你心仪我。” “什么?”沈凌前边还在默不作声听着,此刻却是一头雾水,没明白他这没头没尾的话。 段风辞叹了口气,闷声补充道:“你若是心悦旁人,也对他这般特殊,我会疯的。” 他很庆幸自己跟着那个探子去了复州,又在复州遇到了沈凌。 如若没有遇到,如若没有回来,哪日看到沈凌和别人一起,信任旁的人,也对人那般特殊,他一定会嫉妒得发疯。 “没有旁人。” 沈凌突然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段风辞抬起头,就听沈凌又道:“我一直以为自己会在宫里待一辈子,即使出了宫,也只会一个人留在官场。沈家、女官、大周,这些便是我曾经的所有,可如今除了这些,我还多了一份意外的牵挂。” 段风辞呆怔着呢喃出声:“所以……” 沈凌接上他话,顺着道:“所以如若没有你,也不会有旁人。” 段风辞连眨了几下眼睛,觉得自己好像也傻了一样。须臾,他唇角笑意再压不住,连带着坐在前方的沈凌都感受到了身后的颤动。 玄骓一时失了控制,猛然摇晃了两下。 “别说了,快别说了……”段风辞强行稳住身子,一边笑一边拉紧了手中缰绳,“太影响我心志了,把你摔了可怎么办?” “不是有你垫着吗?” 段风辞眉间微挑:“舍得我摔?” “摔不疼的,”沈凌眼神飘了一下,嘀咕道:“你也不是站不稳。” 段风辞轻笑一声,低声骂道:“真狠心。” “你方才还说我心软。” “心软和狠心不冲突,反正都在我这。” “傻子。” “傻子的夫人,你也傻。” 沈凌头一次放下包袱,很是孩子气地跟人斗起了嘴,段风辞亦是十分有闲心,一句一句回着,二人便这样吵吵闹闹回了城内。 进了城,二人便一同下了马,随意在街上走着。刚过平康坊,沈凌忽然瞧见一熟悉身影跑过,张口便唤住了人:“碧山。” 碧山一愣,回身见是沈凌,忙双手背在身后抹了抹,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