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
秦茗声诬蔑上官之罪时,她一句话也不曾说,甚至在心里有一瞬间是希望韩兴再判重一点。 可仔细想来,秦茗声何尝不是受人之累。 被人抛弃却还视之如救命稻草,最后还要为了这么个忘恩负义薄情寡义之人做错事,天下间如秦茗声这样的人数不胜数,一想到这里,沈凌也不想再多做什么。 段风辞没想到沈凌会和他说这些,一时间僵在了那里,连带着手上动作都停了下来。 片刻后,他低低笑出声来,愉悦丝毫不加掩饰的从那笑中传出。 段风辞将手枕在脸侧,眼神一动不动盯着沈凌,另只手又闲不住地在她额间轻弹了一下,“为我徇私?” “真的没事,虽然她推得狠,但你很轻,我还用手撑了一下,皮都没破,也就疼了那一下。”对上沈凌抬起头的视线,段风辞作恶的手没有停止,转而又弹了一下,笑吟吟道:“咱们公正不偏私的沈大人,原来也有想报私仇的时候,看来我是那个特殊了。” “我又不是圣人,当然有自己的私心。”沈凌低声道。 段风辞弯了眉眼,目光灼灼看着眼前人,“这样的私心,我情愿你再多一些。” 随后,段风辞偏头看了眼窗外夜色,趁着月光不留神,偷偷将手与沈凌缠在了一起。 十指相扣间,他趴在床头轻声说着:“往日这个时间你都该入睡许久了,今日喝了药却还熬着等我来,下次不许了。睡吧,我在这陪着你。” “你就这样坐着?”沈凌疑惑问道,没等人回答,她又自发开了口赶人:“我没事,你看也看过了,便可以安心了。回去吧,地上怪凉的。” 虽说是春日,可这样在这坐着也难保不会出问题,她可不想自己还没好,反倒是让段风辞着了凉。 闻言,段风辞却是一笑:“我身子骨可好着呢,就乐意坐这,不妨事。” “等来年父王母妃再回京,沈伯父沈伯母也回来,咱们悄悄过个名分怎样?”段风辞紧了紧手,在沈凌指间捏了两下,“这样我也能心安理得一点……” 不是对外昭告的大婚,也不会以谁之姓冠谁名前,旁人在侧,他们还是段世子与沈大人,并无半分差别。 可对于他来说,沈家族谱之上,沈凌的名字旁会有一个他,段家族谱上亦然,纵使千万人不知,沈凌也是他名正言顺的妻。 他日史书之上若能留名,便是他们无法昭示的婚书了。 窗外细细风声穿过庭院,屋内满室寂静,沈凌沉默了良久,最终问道:“你……真的想好了?” “元夜那天你就问过了,现在我再答你一次,以后再问,也依然是这个答案。”段风辞浅浅一笑,不紧不慢道:“我尊重你想要留在官场的决定,同样,我也不愿你为了除了本心之外的任何其他东西抛弃自己。” “我要的不是结果,只是你。” “他们怎样看我不在乎,我只知道,私下里你是我妻,我是你夫,这就足够了。”说到此处,段风辞一顿,冲人眨了眨眼睛侃道:“名分这东西,说起来还是你吃亏才对,不能十里红妆,实在委屈沈姑娘了。” “不过,或许哪日官制改革,说不准你嫁了人也还能做官。到那时,我便风风光光娶你。三媒六聘,洞房花烛,旁人该有的,我的阿凌一样也不能少。” 沈凌嘴角泛出轻笑,闭上眼点点头应着:“好。” 她也希望能等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