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问
她心无防备便没站稳,踉跄着朝一边石台栽去。 尖尖的棱角在前,沈凌心间一紧,下意识就要抬手按住石台将身子翻过去,千钧一发之际,她突然被人及时拉住抱在了怀里。 段风辞自己垫在下方,顺着那力道一连退了两步,腰身正正抵在了石尖上,他不由得闷哼一声。 “是你害的齐示!”秦茗声手上用了力,把人推开后却还脚步不停,张牙舞爪跑上前,似乎是要打人:“你为什么杀他?他不过是骂了你几句,你就要赶尽杀绝,你好狠的心!”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双全只身挡在中间,将秦茗声甩开后吩咐道:“把人按住了。” 她身后本就跟着人,方才那一下是出人意料,一时没人反应过来,此时众人回过神来,一群人赶忙将她按在了原地。 段风辞此刻却顾不上叫嚷的秦茗声。 他一早便带着人来了大理寺,听自己手下人作证,说昨夜是空青带着人堵了齐示,本就恼火着,又听见外边响动,这才出来看看。 谁料刚一出来就看到沈凌被人推开,他想也不想立刻挡了上去。 腰间有些痛,可他一想起方才若无他垫在下边,沈凌便会撞上那尖角,此刻还心有余悸。段风辞垂头关切看着怀中人,温声问道:“阿凌,没事吧?” 沈凌摇了摇头,稳下心神站直了身子,眉头紧锁道:“你的腰……你挡上来做什么?” “没事,不疼。”段风辞轻笑。 沈凌心中道了句“骗人”,而后她叹了口气,转身望向秦茗声耐心道:“秦姑娘,齐示不是我下令杀的,你心有怨愤我能理解,可此事尚未查清,姑娘还是安生点。” “怎么不是你?”秦茗声两眼发红,目光紧盯沈凌,“他们都说了,他死前是被你的人堵在了巷子中,不是你还会是谁?” “说什么秉公办案,就因为他昨日骂了你几句,你气不过,坏了他前程不够,还要让他死,你好歹毒啊!” “这位姑娘,慎言。”段风辞沉了声音,“事情尚未查清,姑娘这样毁谤朝廷命官,即使事出有因,按律也是要重罚的。” 听了他的话,秦茗声却又笑出了声,又对着沈凌顾自道:“齐示昨日说你有太子有平南王世子,这就是你那世子吧?” “齐示哪里说错了?”秦茗声哀声问道,满目怨毒看着沈凌,“你手下跟巡城的人串通好了,仗着你男人在,他们不敢管,就由着你害死齐示。” “看看,你跟你男人真是好生恩爱啊!可你逼齐示同我和离,如今又害死了他,你要我怎么办?我孤苦无依没权没势,我夫婿偏被你害死,你们都是金贵人,我又该怎么办?” 她说到此处,情绪愈发激动,身后按着她的人只得更加用力,才将人困在了原地。 沈凌未有所言,赵玄霜倒是忍不住了,“齐示抛弃你在先,你当街状告他在后,我们大人按律判你二人和离,怎算是逼?” 秦茗声泪如雨下,嘶喊道:“我只是要他回头,要他成不了婚,又没有要他休了我,没有要他错失功名,也没有想要他死……” “都是你们!是你们害得我们走到今日,你为他偿命啊!” “你都告上大理寺了,怎么还幻想着同他继续做夫妻?”赵玄霜惊道,“那不过是个忘恩负义的男人,有什么好的,要你这样当众哭闹不停?” “出嫁从夫,他是我夫婿,就是我的天,如今我的天倒了,你们满意了!”秦茗声跌在地上,绝望道:“我这后半辈子无依无靠,我可怎么活啊……” 赵玄霜被这几句话气得头上冒火,想上前再说些什么,却又被一旁的沈凌拦住。 “玄霜,多说无益。”沈凌听了这一番话,略微平复了心神,她转身看向段风辞,“陛下找你,你先去吧,这里我处理。” 段风辞略微思索了番,此事说到底无凭无据,只靠那一两句证词也只能证明空青的确围了人,却不能判定凶手是何人,大理寺短时间也无法判案,左不过是押后再审,该是出不了事。 他定了心,应道:“嗯。有什么事就派人传信给我。” 话罢,段风辞转身离去,沈凌则冲着押人的兵卫挥了挥手,“带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