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
,一瘸一拐被她搀扶着继续朝前走。 雪依然在下,刺骨的风裹着寒意,肆意在宫墙内穿行,吹得沈凌冷极了。 这样冷的时候,在万都其实很常见,每一个冬日都是一样的,不知不觉,她已在这里走了六年。 送行沈贵妃、入宫正司、官升四品各处奔波、旁人的议论,还有被人送来的有毒的膳食、点心,一切都过得很快,却又来的很晚,像是走过了万水千山。 沈凌停下步伐,抬手接住飘落的雪花。她手心凉得很,雪花一时竟也没化,她无声看了片刻,那雪终究还是没留下。 沈凌收回手,问道:“空青,送姑母走那天,雪是不是也这样大?” 她记不太清了。 “奴婢瞧着差不多。” 和那天一样大,可是时移世易,一切都不同了。 沈凌眸光微垂,继续迈步,蓦然听见前方似乎是有脚步声传来,她抬头望去,见段风辞携着风雪急急赶来。 分明雪天难行,他却步下生风,像是什么都拦不住一样。 段风辞走近了,话也没说,只直勾勾看着沈凌,眼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半晌他开口道:“风雪大,良媛似乎腿脚不便,得罪。” 沈凌尚未反应过来他这话什么意思,转眼便被这人打横抱起,他还注意着没弄疼沈凌肩侧,沈凌下意识抓住这人衣服,“做什么?这是在宫里,旁边就是教坊——” “我知道。”段风辞道,他跨步向前走,唤道:“空青,掌灯。” 空青本来还呆愣着,听他这话一说,手忙脚乱提起灯走在前边。 她低着头没注意,谁曾想才跨了道门,迎面就差点撞上一人。 “主子,你慢些啊……”双全弓着身子喘着气,抬眼瞧见后边两人蓦地哑了声,一言不发自觉转身,跟空青并排着走。 回了蓬莱殿,段风辞略过等在门口的蒲若,径直走入正殿,将沈凌放在软榻上,回身吩咐道:“去准备热水、暖炉、膳食。” 倒是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 跟过来的蒲若不明所以,上下左右打量着,被空青挤眉弄眼一番,福至心灵般带人走了出去,将门掩上自己守在外边,其他人便各自听吩咐准备着。 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沈凌道:“蓬莱殿靠近紫宸殿,宫道之侧又有教坊,郎将这般,若让旁人看去,是想被人非议觊觎后妃吗?” 段风辞这人向来是没脸没皮的,前些天还有所顾忌,虽然日日拐着弯和她碰面,说上几句话便走,却也始终未曾做什么逾越之事,如今却不知怎的,竟这般行事。 雪天人少,只是到底在宫中,还是不妥。 听她话罢,段风辞转身蹲在她身前,没凑很近,却没来由有些暧昧。 “不是非议,我就是觊觎你。”他一字一句道,“沈凌,从平州到万都,我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我这人是不正经了些,但我的心意是千真万确的。” “你……”沈凌愣住,没想到段风辞会说这些。 这人几番作为,成日寻着理由来见她,悄摸着给她塞了不少东西,她看在眼里,也猜到会有真心,只是这人之前都是拐着弯表露,她从未想过会在宫里听他光明正大承认,说觊觎她。 重重深宫,锁不住这直白的心意。 沈凌未有反应,段风辞却神色奇怪看了她一眼,半晌憋出一句话来:“陛下是不是想为你和太子赐婚?” “你怎么知道?” “我在崇明门遇到了太子,听他和内侍说的。”段风辞顿了顿,对上沈凌视线,眼中真挚似乎要把心捧出来一样,他像是恳求着开口:“你别答应。” “陛下需要沈家,也需要你,但太子现在不需要一个家世显赫又聪明的太子妃。”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太子有过夫人,他都是再婚——不,三婚了,虽然太子妃走了,但侧妃还活着呢,他还有女儿,又比你还年长好几岁,他不好。” 沈凌轻眨了眨眼,“我知道,我没答应。” 闻言,段风辞展出笑容,满室灯火间,明亮又鲜活,可片刻后他却又换了一副神情,怯怯问道:“那你喜欢他吗?” 原来他也会怕。 沈凌怔怔问:“你冒着风雪从崇明门一路跑来,又不顾僭越这般行为,就只是为了问我喜不喜欢太子?” “你在宫中待了这么久,我知道你和公主关系好,你们……”段风辞幽幽道。 “我不喜欢太子,从前不会,以后也不会。”沈凌打断他话。 “好,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