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怨
,晋景湛是一眼就被谢姮吸引住了。他当时本来是想逼迫魏宴安交出兵权,望了过去。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到了他身侧的女人,比当时从幽州传回来的画卷漂亮多了。 那副画压根就是形似神不似,她飘然若仙的气质,没有人画得出来。 晋景湛好像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他握紧酒杯,移开了眼神。 那日晚上,他才又去细查了一番,发现那个叫江饮溪的细作怀的根本不是魏宴安的孩子。 魏宴安不过是在做戏给他看罢了。 但那又如何?这朵漂亮的海棠花还是被他发现了,时间的早晚而已。 晋景湛心里想着,越发嫌弃地看了地上的苏月颜一眼。 瞧不出崔居澜也真是个狠角色,好歹也是恩爱过的,竟然把人卖到青楼里去。晋景湛的人找到的时候,苏月颜已经认命地接过几次客了。 当然,就算她还没有接客,晋景湛也是瞧不上的。他才不会和崔居澜一样,找一个赝品。 这女人怎么配和她长一张如此相似的脸? “把她的脸划了,扔到城外去吧”晋景湛漫不经心地吩咐道,他才不是想救苏月颜,只是不想让她顶着和谢姮相似的脸狼狈地活着而已。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谢姮看着身边已经空着很久的位置,抿了抿唇。终归是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道俊挺的身影出现在房内,他没有点灯,只是站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那张恬静的睡颜。 魏宴安想再靠近一点,却又停住了脚步。他在心底问自己,这一时之气,就非争不可吗? 但又完全抵不住内心的思念,每晚都像做贼似地来偷看。 几日之后,晋文帝赐婚懿德长公主和谢家大郎君的消息,传遍了建康。 众人似乎都在惋惜像谢庭之这般温文清举的郎君竟然要娶那般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长公主。 陛下也太爱乱点鸳鸯谱了,此刻,建康许多贵女心中都浮现出这个念头。就算是宠爱懿德,也不看看她配不配得上谢郎君。 椒房殿内,皇后正调着香,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份量:“这下,可如你所愿了?” 懿德看了看那盒能令人滑胎的香粉,答非所问道:“兰贵妃居然又有了身孕,她这个年纪,算不算老蚌生珠?” 皇后看她一眼,笑着道:“不敬庶母。这话让你父皇听见,贵妃枕头风一吹,你怕是要挨罚了。” 懿德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品着只有皇后才能喝上的大红袍,慢悠悠道:“贵妃娘娘要是有本事在母后这儿安插得了人,也不必只能在父皇那儿旁敲侧听。” “你到底想做什么?”皇后阖上香盒,递给了白青。 懿德看着白青手里的东西,勾了勾唇角:“我倒是想知道母后想做什么?” “就算贵妃有孕,本宫还不至于丧失理智到这地步”皇后笑着摇摇头:“这是给你的。” 懿德神情有些惊疑,皇后却淡然道:“卢氏要先你进门,你就不怕她诞下庶长子?” 懿德冷哼道:“她不过就是一个谢庭之给的下马威罢了。宠妾灭妻?他可是最重规矩的。” “看来是我多虑了,谢家的子弟确实都挺出色”皇后侧头,对着白青说道:“那就先留着吧,指不定就被谁用上了。” 兰贵妃的关雎宫中,金城公主的抽泣声格外明显。兰贵妃抚摸着肚子,喝下了安胎药,从容淡定地接过侍女手中的锦帕,擦了擦嘴。 她看向女儿,叹了口气:“此事已经没有丝毫回旋余地了。你不如回去好好想想,怎么讨那匈奴王的欢心。他顺心了,你的日子不就好过了。在我这里哭哭啼啼有什么用?” 金城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母妃会这么说。她堂堂一国公主,要去讨好那个茹毛饮血的野蛮人,岂不可笑。 兰贵妃知道她被娇惯坏了,现下也是听不进去,只好道:“你出嫁的仪仗,陛下都是让内务府按嫡公主的礼制来的。本宫也在私库里拿了不少东西给你,就安心待嫁吧。” 金城公主就这么看着她母妃撇下她进了内室,关雎宫的大宫女在她面前笑着道:“公主,娘娘需要静养,肚子里还有一个呢。您体谅一下,先回去吧。” 是了,金城失魂落魄地走出宫殿,母妃很快就会有了新的孩子,她这么个女儿,自然可有可无了。 金城攥紧了手,昔日里无忧无虑的容颜,经过这段日子的磋磨早就变得憔悴许多,连她自己都觉得难堪。 穿过御花园,她却与盛装打扮,明艳动人的懿德狭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