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
在瀛都休息好了,谢姮总算恢复了精神,不再那么难受了。不出七八日的脚程,谢姮一行人就到了建康。 远远地望见了建康巍峨的城门,谢姮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魏宴安抬手,让军队驻扎在城门几十里之外,自己带着谢姮前去觐见了。 晋文帝背手站在阶梯之上,架势摆得很足。但魏宴安刚要下跪,就被他给叫住了,他虚扶了面前人一把:“思衡快快请起,你此番为朕除去契丹这心腹大患,乃晋朝之喜啊。” 说着拍了拍魏宴安的肩膀,一副君臣相和的模样。 底下那么多人看着呢。他要让这乱臣贼子跪下去,民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刻薄英才了。 谢姮却不愉地抿抿嘴,皇帝说得好听,面子是给足了,但这封赏是只字不提。如此不重功臣,晋朝怕是气数已尽。 这时,晋文帝瞟见了谢姮,哈哈一笑:“这便是谢氏女吧。” 谢姮福了福身子:“妾身见过陛下。” 五望七姓之族,素来高贵惯了,他们见了皇族,随意行个礼也是给面子了。 晋文帝对世家也厌恶得紧,可他的皇位只有靠他们才坐得稳。于是他对谢姮的敷衍视而不见,但自认为故意地膈应道:“谢家出身的女子可真是端庄典雅,与魏卿甚是般配。看来朕是赐了一桩良缘啊。” 谢姮闻言装作红了脸,魏宴安冷峻的容颜上化开笑意:“多谢陛下,体桖臣孤身一人,让臣得此贤妻。” 晋文帝脸色都忍不住扭曲了,他才不是真为这个祸害赐良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魏家不是怨恨当年世家袖手旁观,不肯出兵吗?魏宴安又那么多妾室,谢女怎么可能忍气吞声? 花大力气打探来的情报都是错的,幽州的那些探子果然都是一群废物! 晋文帝憋着心中的火气,笑着说道:“今日时间仓促,明日朕会为魏卿在建章宫设宴。魏卿大破契丹,真是勇猛无双。” 魏宴安听着晋文帝明褒暗贬的话,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只道:“叛国逆贼马奎峰已下狱,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审理?” 晋文帝眼里闪过一抹不自在,旋即摆摆手道:“既是叛国罪名,那自然该株连九族。朕觉得不如交予廷尉狱处理,也好服众。” 谢姮的手动了动,廷尉狱乃朝廷司法机关,那岂不是晋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把人直接定罪就行,还指望审出个什么东西来。 晋文帝也是如此想的,他都准备好魏宴安表示反对的说辞了,谁知这逆臣却说:“本该如此,就交由廷尉狱审理吧。马奎峰乃臣的属下,做出此等谋逆之举,臣也是痛心不已。” 晋文帝乘坐着龙辇,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魏宴安待会还要去皇宫述职,便让谢姮先行回镇南王府。 谢姮点点头,颇有几分不解:“你就这么交给延尉狱了?”谢姮想到那个马奎峰不顾大局,害得魏宴安坠落悬崖,身受重伤便满心不愉。 魏宴安的手搭在轿子边,靠近谢姮:“夫人这是在为我打抱不平?” 谢姮横他一眼,没有说话。镇安王殿下只好无奈笑笑,低声解释道:延尉狱的身家性命都在那人手上,自然查不出什么,他们也没胆子查。我若是坚持自己审问马奎峰,皇帝怕是要狗急跳墙了。” 反正该拿的证据他都拿到了,最好延尉不愿多生事端,草草结案即可。 谢姮一听,便知他心中早有成算,淡淡道:“看来是我多虑了,管了王爷的闲事。”说着,便扬声吩咐马夫启程。 魏宴安看着远去的马车,摇了摇头,她耍小性子的样子可真惹人怜爱,只可惜没见过小谢姮,一定也很可爱。 魏宴安踏入御书房,晋文帝正在批改奏折。不得不说,比起前些个只会日日笙歌的废物是要好上一些。但他是空有一颗野心,想要集中皇权,却没有那个实力和本事。 魏宴安和他说了契丹降和一事,从怀里摸出了投降的文书,里面需要进贡给晋朝的物资列得清清楚楚,还低声下气地说了不少好话。 晋文帝点点头,心头满意:“契丹这位新王还是挺识时务的。” 想当时那场战中,魏宴安一箭射穿了耶律齐的脑袋。新王是在混乱中坐上位置的,宁愿多让些步,也不愿意再发生战争。 契丹元气大伤,可经不起一场战役了。 谈完事项,晋文帝挥挥手,让魏宴安退下了。他其实私心里想过,要是魏家能够安分守己,他当年也不至于做得这么绝。如今怕是只能斩草除根,魏宴安实在是可惜了,能为他所用该多好。 至于魏宴安私自给陈实良定罪,灭了陈府满门的事,晋文帝也没有过问。他自然清楚,魏宴